申大娘子点了点头,把腿伸过去,别看申相公在外面是一副严肃板正的模样,这揉腿的动作却十分熟练,俨然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
“这还差不多,你待会儿把那几匣子粽子拿回来,我拿肉粽给你换。”
申相公揉腿的动作顿了顿,有些舍不得,“其他馅儿的粽子也好吃,娘子你可尝了?我看咱们也再留两匣子,剩下的再让小儿吃了。”
申小郎君还不知道自个儿到嘴的吃的都被申相公给截了去,第二天美滋滋地哄着申大娘子说笑了好一会儿,才捧着匣子回了屋子。
结果回去一打开,申小郎君就傻眼了,里面的粽子明显少了一大半,不知是被谁拿走了。
他又不敢去问,只能咽下这气,先吃了一个才拿起笔给赵娘子写起信抱怨。
不用做橡子豆腐之后,王英娘就轻松了不少,那些个点心也不用日日做,加上黄掌柜马上就要跟着县太爷走,以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她难得轻松下来。
可身上并没有因为不干活而觉得舒畅,只觉得小肚子处一阵阵地揪痛,像是有人在里面拿拳头搅和一样。
林二婶看见她不对劲,还以为她是生病了,“且先别乱动,回屋躺躺。”
孙娘子看到了,却想到了其他地方,试探着问,“可是来过月事了?”
王英娘的脸有几分尴尬,却还是点了点头。
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也是一年之前,她还没做小鱼干之前,当时就疼得死去活来,何大娘还说她想偷懒不干活。
自然没人让她休息,她忍着肚子疼把家里家外的活都干了,听人说这要月月来,直接就把她给吓哭了。
好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再也没这样疼过。
王英娘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喝了林二婶给她倒来的热水之后,十分的不自在。
“谢谢婶子。”
“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我看你肚子这样疼,以后还是少碰凉水。”
王英娘艰难地露了一个笑出来,“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凉水了,燕娘不让,就是这时候了洗东西都还让我掺和点热水。”
林二婶看她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也只觉得她可怜,“大概是从前碰凉碰得太多了。”
林春燕回来的时候,王英娘已经迷迷瞪瞪地睡着,肚子上放着一个汤婆子,身上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汗涔涔的。
“哎哟我的干女儿,这可是受了大罪!”
张大娘没疼过,可她却是见过小娘子们是怎么疼得死去活来的,赶紧要去给她冲红糖水。
王英娘本来就没睡实,她躺了一天也不太舒服,见他们回来了就睁开眼,声音里都带了几分虚弱,“干娘,可别再给我冲红糖水了,今个一天不知道喝了多少。”
“不顶用?”林春燕给她拿了条帕子,将她额头和脖子的汗擦干净。
王英娘点点头,“不太顶用,孙娘子说是以后每个月都要这样疼。”
林桃红被吓住了,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这可怎么办?我去请郎中来!”
王英娘不让,“那些个郎中都是男的,哪里会看女娘身上的病,他们还嫌晦气呢,估摸着明儿个就好了。”
这说得倒是实话,一旦来了月事,连烧香拜佛都是不行的,那是对菩萨佛祖不尊重。
林春燕把东西放下,也来不及换衣裳就出门,“我记得小河边有益母草,回来煮了水喝,多少能缓解些。”
林桃红也跟着她一块儿去,只让张大娘在家里好好地陪着王英娘。
益母草多数都是长在水边,这时候其实已经有些老了,找嫩的摘了很多,开红花和白花的都行。
原先他们几个小娘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就说起过这件事情,不过王英娘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来,林春燕也就忘了。
还好,这时候的益母草还能用。
等到明年端午的时候,再多摘些益母草晒干团成球放起来,可以用上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