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慧娘看到林春燕那错愕的神情,重新又低下了头,两只手无意识的搅合在一起。
她在紧张,在害怕林春燕发现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然后,会不会把她逐出去?
那样,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份报酬丰厚的活计,更是……她不知道更是什么,但那样会让她很难过。
林春燕就错愕了一下就回过神来,脸上依旧带着笑,拉过丁慧娘那两双手,认真的说,“慧娘姐姐,咱们什么都不用做,他出招我接着,我反击了,只看他该如何做就行。”
“这不过是厨子之间的一个较量,说实话,我许久都没这样兴奋过了呢!”
丁慧娘见林春燕的确说的不是假话,也就放下心来,没有再提刚才那话。
回去之后,林春燕又上了趟山,得趁着这个时间将山上的那些野菜都摘回来。
林二婶和孙娘子都听说了铺子里发生的事情,几个人和张大娘一样,都气的直跳脚。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性儿了!”
林二婶嫌张大娘是个窝里横的,在这个村里的时候,就敢去和那些人吵架,反倒是进了镇上,被人欺负到头上也不敢出声。
张大娘辩解,“我也想去呢,可你也知道我家燕娘的脾气,她不喜欢我闹事。”
林二婶还是不赞同,“不行还有二郎三郎,再不行还有我那两家几个兄弟,别管他是谁,咱都不能怕了!”
说起这个,张大娘就搬着凳子往她跟前凑了凑,“前个你不是说回你那二哥家了,双姐的事儿怎么样了?”
孙娘子也支起耳朵听着。
林二婶一下子就泄了气,“我哥自然是气的不行,可我二嫂说的也有道理——那些个人在背后说的太难听,不过是和那泼皮见过几面,就说的好像如何了一样!咱们没嫁过来之前,不也和人相看过。”
这倒是实话,上次他们上元节去县城的时候,就见好些个男男女女在树下说话,也没见谁站出来骂他们。
只这人一旦有了可指摘的地方,哪怕往日习以为常的事情,也会让人拿出来说嘴。
“连她怀了孩子都说出来,也的确是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
再加上他们母女又是那么的嫌贫爱富,一心想要往高枝上攀,找了个行商倒也合情合理起来。
只是这事没和吴二哥商量,他出去跑货的功夫,闺女就被卖了出去,如何能不气?
“只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了那行商商量,不过听我二哥说,这行商倒是有那意思,偏他娘不乐意,说是不让当了外室已然是抬举。”
听了这话,也就没人再问下去,差不多已经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
又说起赵怀子来,“到底是个命大的。”
“只活着就好,要不然留着赵沐阳一个人孤零零的,谁见了能忍心?”
出了这事之后,狗蛋和黑子也不再找赵沐阳的麻烦,还偷拿了家里的东西给他们送过去。
别的话他们也说不出来,见赵沐阳哭的眼睛通红,狗蛋一梗脖子,“要不然咱们打个架,你把火撒在我身上,就不会再哭了。”
赵沐阳知道赵怀子没事之后,心里那个大石头就落下了,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
“谁想和你打架,就你们两个那小身板,我一拳头就能撂倒。”
狗蛋和黑子对视一眼,原本是来开解赵沐阳的,这时候却真生了气,想和赵沐阳打一架了。
林春燕和王英娘沿着山路一边走一边说话,这是两个人难得放松的时候。
杏仁菜和苦菜挖回去之后,直接放在太阳下暴晒,把里面的水杀出来,和制茶叶倒有几分相似。
等水都跑完之后,直接清洗了放进锅里焯水,再放到凉水里泡上片刻,攥成团之后把里面的水分挤干净。
差不多两三天的时间,杏仁菜和苦菜就能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