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羊奶,林春燕就想吃一些奶制品,说好了回去要做。
张大娘撇撇嘴,“干了一天的活,也不知道歇一歇,回去了还净瞎折腾。”
林春燕把刚才一路上随手摘的那些花放在一旁,拿了个盆子把它们泡进去,洗净之后也能泡水来喝。
藕粉还要几天才能做好,林春燕见今儿个下雨,来店里吃东西的人不多,多数都是叫了索唤回去。她想了想,就拿了个食盒,把店里的炒好的菜装到里面,说是要去找李娘子。
“咱们只管把那藕粉做好就行,人家一个府城的小娘子,做什么还需要你去管。”
张大娘一眼就知道林春燕想做什么,只不赞同地说。
林春燕解释了一两句,“就是去送些东西,能问出来些什么还不知道呢,左右尽了心才行。”
“我也拦不住你,总得打了伞,别觉得春天的雨就没事。”
林春燕应了一声,撑着伞出了门。
李娘子是王家厨房的管事,有一间自个儿的大屋子,腰间别着几把钥匙叮当响,这差事可是肥得很,她日常也不会亏待了自己,自己屋里的装饰都是下了功夫的。
李娘子见林春燕过来,十分地高兴给她倒了茶水,又拿了点心出来,“早就说让你过来我这里坐坐,你偏不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儿个找我来是做什么。”
林春燕把食盒往前推了推,“倒还是真有些事情想打听一下,你们府里的表小姐可好?”
李娘子了然地点点头,“表小姐啊,她之前不就上了府城,听说都要和那伯爵府的二郎君订亲了。”
接着她就压低了声音,“老太太把自个儿的体己银子拿出来不少,都让镖局的人送去了。别看平日里,老太太对府里的这几个郎君小娘子不错,可真到了关键时候,还是疼表小姐的。”
林春燕不好贸然问其他事情,只能绕了圈子说话,那李娘子像是想到什么,突然一拍脑门,“之前我师父还写了信来,说王爷府里一小娘子,特别喜欢吃咱们镇上的豆皮豆干。他们王爷还打发了人来咱们镇上买过,如今只让她学了做去,也省得大老远的跑来。只每次做出来都不大好,还问我知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林春燕听了这话,立刻觉得心脏怦怦地跳着,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她突然想到年前的时候,那一伙儿一看就来历不凡的几个大汉,当时买了豆皮就走,也不多留。
那船夫后来还和林春燕嘀咕说,只看他们身上穿的那靴子,就知道是皇家的人。
林春燕握了握拳头,尽量让声音让自己的声音稳住,“竟想不到王爷府里竟然还有人知道我这豆干,可是咱们镇上的人?”
李娘子摇摇头,“这却不知道,只听我师父说,这朝小娘十分受宠,自从她进了府,王爷连其他小娘那里都不去了。”
林春燕只觉得脑袋一炸,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朝小娘?”
她这反应有些奇怪,李娘子点了头,“说来这名字也和我们家的表小姐有几分相似,倒也真是巧了。”
可不就太巧了,一个朝一个晚,这赵王真是……
林春燕本来是想打听周晚娘的情况,万万没想到竟然知道了赵杏花的下落。
可是她心里没一点松口气的感觉,只觉得心反而被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赵杏花进了赵王的府里,只怕再不好出来的,不知道那么好的一个小娘子,如今可能过得下去?
回去的路上林春燕还在细细地思量,丝毫没注意李娘子送她出来时候的眼神。
回了屋子,李娘子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这红烧狮子头和京酱肉丝都还散发着些许热意,她拿了小饼把肉丝放在上面,卷成小卷裹进了嘴里,入口就是一阵阵肉香。
方才那些话,她的确是故意说给林春燕的。
她时常和李大娘子来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师父总是提起那个朝小娘。
她一开始也没在意,直到她师父问起她那豆干豆皮是如何做出来的,才让她一时惊醒。
周晚娘从府城过来避难,府里早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里面有真有假,李娘子也都是听过的。尤其是她身边还有一个嘴碎的赵婆子,她只要一喝上酒,那嘴就像没把门,把什么事情都给说出来。
其中有一个谣言就说,这周晚娘被上面的人看上了,想纳到府里做小娘子,她偏不乐意,才从府城那边回来。
李娘子也不知道,到底哪个传言是真,哪个传言是假。
可这周晚娘才走了几个月,就要吃那藕粉,专门派了小厮回来。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那林春燕的手艺好,藕粉做出来自然应该是比别人处吃上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