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子点头,“前几日就准备了,连那冬天要穿的衣服都给拿出来了。”
这寒衣节当天还要烧了炉子出来,煮了茶或者面条来暖身子,林春燕知道这习俗,这天怕是来吃面的不少。
张大娘不乐意她来,“到了那天都要烧纸,没得再冲撞了,还是别出来的好。”
见林春燕不信,又拿了谁家出来说嘴,“就是被冲撞了,开口就是说的胡话,唬的她家里人忙找了神婆来。”
林春燕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忙问后来怎么样。
“倒也没怎么着,就是人变得痴痴傻傻,咱们这天还是不来了。”
林春燕听了张大娘的话,还以为那说胡话的也和她来自一个地方,后来一想,哪里有这样的巧事。
见她不同意,张大娘急的跳脚,“怎么说你都不听,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事,正经见了鬼可就晚了。”
这话倒是把王英娘给吓住了,也来劝林春燕,“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
只林桃红傻大胆,左看看右看看瞧热闹。
林春燕见两个人是真心为了自个儿担忧,也老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日日来镇上摆摊也是劳累得很,就同意了张大娘的话。
林桃红听说能休息一下子,高兴起来,在那里琢磨着要给自己做身新衣裳。
如今家里染布的手艺,比之前强上许多,能染出三个颜色来,且只需要扯到白布就能染色。
不过林桃红的手艺不好,只能拿了布去要求王英娘帮着她做,去的时候她还有些扭扭捏捏,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虽然比之前长进了不少,不会动不动地阴阳怪气,可也没有像她和林春燕这样近。
王英娘却很包容她,只把她当成自家的妹妹,之前还同林春燕说,家里就她一个女娃,剩下的都是男孩子,从前她就是特别羡慕别人家姊妹多。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遗憾,如今要什么有什么,就连往年都长着冻疮,今年也还没长出来,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
林桃红又缠着林春燕去打耳洞,“只去了买上银丁香,小一点也行。”
张大娘倒是没反对,只说她就能帮着打,“要再冷一些打了不生脓,到了腊月是最好的。不过如今也行,拿了黄豆来,我给你穿。”
林桃红不信张大娘,“我怕娘弄的疼了,还是找了铺子去打。”
张大娘不听她的,已经拿了黄豆和烧红的缝衣针来,让王英娘按住林桃红,“很快就好了,一会儿你们就去选耳饰。”
王英娘也没耳洞,来了这里之后,林春燕才知道打耳洞也不过是刚时兴的,从前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让打耳洞的。
张大娘已经用黄豆把林桃红的耳垂弄得薄了许多,一边还和林桃红说着话,趁着她愣神的功夫,直接拿了烧红的缝衣针就穿了过去。
林桃红只觉一阵刺痛,那边张大娘已经把进了猪油的线穿到了她的耳朵里,“这就成了,当初家里没人给我打耳洞,都是我自个儿穿的,你们看且正着呢。”
几个人都凑过去看了看,见那耳洞果然位置正好,林桃红都说不出个不字。
张大娘得意,又给王英娘穿了,轮到林春燕的时候,她反而成了最怕的。
“我原也不爱收拾打扮,连花都不愿意戴,且放过我吧。”
“多早晚都得戴,哪里有不爱俏的小娘子。”
林春燕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以前就不爱打扮,或者说是不敢喜欢,她父母生怕她打扮了就会贪玩不学习,或者和其他男生谈了恋爱,总是盯着她的穿着打扮瞧。
导致很久之后,她还是觉得只要穿漂亮了,就会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说她不学好,让她浑身不自在。
张大娘动作越发熟练,林春燕刚被按着坐下,那缝衣针就穿了过来。
倒真没多疼,有些火辣辣的感觉,那边林桃红已经拍了手,“趁着今个还不是寒衣节咱们且去逛逛。”
林春燕摸了摸她的两个已经穿了猪油线的耳朵,长长的吐出来一口气,“我也去,且等我穿上身厚衣裳。”
那些记忆都已经过去,倒是如今再没那样一双眼睛盯着瞧。
张大娘也被拉着一道出了门,几个人就直奔镇上的金银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