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人有瓜葛,孙娘子也觉得赵怀子这人不错,俩人来往了有一段时间。
说好了只在背地里不叫人知道了去,对他们两个人都好,偏后来赵怀子故意来他们家送东西,让村里好些人都等着看热闹。
从那开始,孙娘子就和赵怀子断了关系不再来往。
李婆子一听是这个原因,也没再让孙娘子继续跪着,“我原想着你是觉得去那里干活丢人,才说要好好的同你说说道理,咱们孤儿寡母的,有个营生不容易。”
又把孙娘子的想法细细的分辨,劝她说,“这事你且放心,既然你不想再和他来往,就是碰见了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死灰复燃,让他钻了空子?”
孙娘子咬着下唇没说话,李婆子又换了一副和蔼的语气,“到底是在一个村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即便有人说了闲话,我也给你大嘴巴呼过去。”
夜里躺在床上,孙娘子心情有些复杂,一半是激动的,一天二十个铜板,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
另一半就是忐忑,不知道自个能不能做好。
倒没觉得李婆子对她怎么样,她知道李婆子就是这脾气,说来就来,却是一心为她打算。
第二日一大早,林二婶和孙娘子就过来,两个人见了彼此都笑笑,林二婶快言快语,“昨个一晚上我就没睡好,我家那口子还说我什么事儿也不经,不过是来干活,倒像成了做什么大事一样。”
“可不就是大事!”孙娘子和林二婶想法是一样的,“我婆婆昨个儿叮嘱我好些遍,就连今日来时穿的衣裳,也是从头到脚看过一遍才行。”
对于林二叔来说,可能真的不值当什么,他们想去打零工,镇上多的是人要,不拘是干苦力还是给人盖房子,总能挣上几个铜板。
可女人要想打个零工,除了像胡同里的李娘子给人浆洗衣裳之外,没有个手艺,也只能自卖自身。
没人希望他们能挣钱回来,女人能挣钱了,那天不就都得反了。
林春燕一大早起来,先拿了灶上的热水洗漱,王英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粥都熬好了,说了几遍都不听。
林春燕见她这样,又叹气,“下次你要是醒了,就把我叫醒,没得像你这样。”
王英娘已经比之前开朗了不少,也敢和林春燕打趣,“我哪里有你们辛苦,只在家里便行,做的又都是从前做惯了的。”
林二婶进来的时候,张大娘刚从炕上起来,也不怕人笑话,趿拉着鞋就出来。
“怎地来的如此早?”
她要去摆摊,每日里都是睡到林春燕叫她起来,因着中午是不能休息的,回来就觉得困乏。
林二婶就说,“这不是怕你们等急了,也不知道要来做什么,心里没底的很。”
“就是些平常的活计。”林春燕昨天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儿个就把要做的东西全拿了出来,无非就是要在家里把姜蒜这些剥了,青菜洗干净,再把面帮着她揉好。
活计不多,但很琐碎,孙娘子和林二婶对视一眼,两个人只觉得就这么点活计,都有些不安起来。
“放心吧,保管你们是从早忙到晚。”
林春燕他们要去摆摊,张大娘眼珠子一转,就对林春燕说,“不如我在家里,也好看着他们。”
林春燕斜睨过来,知道张大娘这是懒病又犯了,先前答应了请人来,回头一琢磨,不定在心里怎么后悔。
请了人,她就想着自个儿不干活了,也好享享清福。
不过林春燕没立刻拒绝,“娘在家也行,到时候婶子们有哪里不知道了,你也能提点一些。”
林二婶他们松了一口气,和王英娘他们是真的不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彼此都尴尬。
可二郎一个人在镇上卖东西,张大娘又不放心,只让王英娘跟着过去,还悄声的嘱咐,“万万要把那铜板看好了,你好歹是我们家的人,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被盖上自家人的王英娘,走路的时候都有些飘,哪怕不愿意去镇上,也咬牙应了。
林桃红看见了,悄悄翻了个白眼,没敢让林春燕看见,怕又要挨打。
林三叔这几天一直没白天黑夜的帮他们做桌椅,可能被四郎瞧见他哭的事情,又传的全村子都知道,李氏倒是没有再反对。
他把桌椅都送了来,还拿了一块白布来,想染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