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底料是她提前一天炒的,辣的不辣的酱料都炒了,薛昭瑾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不给红油底料了,专门给他吊了锅清淡的菌菇山珍汤,不蘸料都足够鲜美。
她和婆婆没这些忌口,底料、蘸料都选了自己最中意的,每人身边都摆了一个实木架子,分层摆着切得很薄的鸡、鸭、鱼、虾、猪、羊等肉片,秋天农庄晒干了送来的各类菌菇笋干,泡发后切成片状、条状,还有年前庄头带着人磨的豆腐、擂的年糕、徐茵带头种出来的绿叶菜蔬……
想吃什么烫什么,钟敏华见儿媳妇不用丫鬟帮忙布菜,也能有条不紊地把她自己和儿子照顾得很周全,便挥挥手让布菜的丫鬟也退下,图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没有下人在旁边布菜,一开始虽然有些不习惯,但适应以后,钟敏华竟然觉得还是这样自在。
而且随时烫随时吃,入口的菜热乎乎的,不像府里过年,一大家子入座后,接二连三上桌的菜,哪怕出锅后搁炭盆上温着,上桌摆摊后,还不能马上动筷,得听老太君讲几句薛府这一年的兴盛、子侄们一年来的成就,说完奉承几句,这才举起筷子,等丫鬟布好菜、夹到嘴里,不凉也凉了。
清淡的菜蔬还好些,那几道浓油赤酱的大鱼大肉,都打上冻了,看着就没什么胃口,还不如眼下这样,自己烫自己吃来得舒坦。
这些食材没有精致的摆盘、也没起长长一串吉祥的名字,顶多为了入味提前腌制少许时间,烫熟以后就还是食材原本的样子,保留着它的原汁原味,却出奇得鲜美可口。
钟敏华自此爱上了火锅,大年三十围炉火锅不够,年初一一大早儿子儿媳妇相携来给她请安拜年时,给他们一人塞了个大红包的同时,问儿媳妇:“今儿的餐食还安排火锅吗?”
徐茵:“……”
娘啊,你这是火锅吃上瘾了啊?
但喜欢就安排!
反正在这里,他们一家三口说了算。
想吃火锅吃火锅,想吃干锅吃干锅,就算想吃烧烤,也给安排!
“干锅是什么?”
“烧烤又是什么?”
“……”
得!
正月初一有活干了!
是时候给婆婆展示一把种花家的美食多样性了。
干锅好办,她炒的火锅底料做干锅也好吃,说清楚烹饪手法,交给厨房去办就行了。
烧烤还得她自己来。
毕竟腌制入不入味、咸淡把握、火候把握,都关系烤串最终的入口质量。
好在温泉庄子别的不多,各种等级的炭囤了不少,想来庄头也很了解主子们的心理——来这里小住一般都在深秋以后,天热谁来泡温汤?而天冷最离不开的自然就是炭盆了,暖暖手、暖暖脚、温温茶、热热点心……都要用到炭。
无烟的银霜炭是本朝质量最好、也是最贵的木炭,烧起来无味无烟,太适合做烧烤了。
徐茵让庄头找了个木匠过来,照她描的图纸,现场做一台长条状的烧烤架出来。
木匠一听是府里的大少奶奶吩咐的,翻箱倒柜地把攒着的上等木料拿出来,兢兢业业地刨起木花、干起活。
徐茵期间走开了一会儿,去吩咐厨房准备她要的食材了,回来就看到烧烤架子的雏形出来了,刚想夸木匠工作效率高,大眼一瞧,烧烤架的木料有点考究啊,凑近仔细一看:嚯!红木的!
“……”
徐茵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就是想要个能烧烤的架子,整个红木的干啥?
这是让她用呢还是别用?
诶?师傅您干啥?
雕花?
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