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把两个摊子的收入分开数,记账当然也分开。
点完毛票点块票,点完纸钞数钢镚。
数钱的速度每天都在精进。
再这么练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能胜任银行点钞员的工作了,搁后世点钞机都得下岗。
“怎么样?是不是比昨儿早上多挣了几块?”见闺女数完开始记账,马春芳迫不及待地问。
“1号摊今天营业收入43元6角。”
1号摊就是马春芳两口子的摊。
马春芳一听激动地猛拍大腿:“哎呀!都破四十块了!我就说今天生意不错!你们摊呢?快算算!”
“2号摊今天营业收入35元8角!”
“那也不错!”马春芳掰着手指一通算,“加起来有79块多了!差一点点就80了,再努努力就破一百了!”
徐茵看了她娘一眼,马春芳立马冷静下来:“知道知道,还得刨除一半成本嘛。那也不少了,这只是早上,还有夜摊没出呢!”
这时候,享受着外甥推拿的马建兵躺不住了,带着一股浓郁的药油味从里屋窜出来:“大姐,我赚了多少?”
“你……”
马春芳正要报数,被徐茵打断了:
“舅舅,咱们2号摊今早卖了35元8角,刨除成本后毛利约莫18元,你、我、潇潇三人按劳分配,我负责三轮车往返、前期教学、后期收摊,你负责做烧饼、卖烧饼,潇潇负责生炉子、找零,所以我分到8元、你分到6元,潇潇分到4元。看,我都记在这里了,等到月底结算发工资。”
“哇塞!我也有?”徐潇一听开心得一蹦三尺高,“我也有工资呀?”
马春芳瞪了儿子一眼,正想说“小小年纪要什么工资,你姐就是那么一说”,却见闺女揉揉儿子的脑袋,笑容温煦地道:
“当然!都说了按劳分配,虽然分工不同、收入有高有低,但你付出了辛苦劳动,姐姐就不会亏待你。你可以攒起来,留着以后用,也可以存在姐姐这里,姐姐付你利息,等你成年后取出来创业。”
徐潇毫不犹豫地说:“我存在姐姐这里。”
马春芳心里呕死了:臭小子!你妈还在这里呢!有钱不给爹妈保管,给你姐干啥!你姐迟早要嫁人,难不成还想带着老徐家的钱去婆家不成?
想着私底下一定要好好给儿子洗洗脑,别真的领到钱了交给闺女保管。
说实话,她后悔让闺女当家了。
这丫头整一个一言堂,她说一没人能说二,说了她也不听。钱到她手里就看不到了,也不晓得藏在哪里。
赚的少就算了,现在每天进账大几十呢,都被闺女收着,心里能舒坦吗?
马春芳好几次怂恿男人想把当家权要回来,可男人不晓得是听不懂她的暗示还是真心觉得闺女当家比她好,每次一提财政大权的事,他就装傻充愣打哈哈,气死她了。
这次憋不住了,语气里带出了几分幽怨:“连潇潇都有4块,你舅舅忙了一早上,才给6块是不是少了点?”
徐茵瞥了她娘一眼:“我还没扣买铺子的攒金呢,知道他要还债,都给他分了。既然你这么说,要不还是……”
马春芳连忙改口:“行了行了,就照你说的分。”生怕这丫头一言不合就扣钱。
马建兵则看到外甥女嘴角那抹淡淡的带着点威慑的笑容,瞬间忆起被她狂揍的下场,即使心里有话也不敢说了。
何况他觉得才一个早上就分6块比他想象的着实好赚很多,如果整天卖呢?不收摊,卖上一天,岂不是能分到几十块?
不知不觉说出了心声。
徐茵倒是没泼他冷水,而是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舅舅有这个想法很好!不过现在很多厂上班以后出不来,摆了也没人惠顾,等我找找哪里适合摆全天摊,到时候我们去试试。”
又被外甥女夸了。
马建兵心里美滋滋地进屋继续享受外甥的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