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生龙活虎吧,但胃口开了,鲜嫩的猪草吧嗒吧嗒吃得贼香。
养殖场全体职工们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不可能!哪有用针灸、中药给猪治病的!这不搞笑呢吗!”
回来上班的兽医,听说这个事,表示不相信。
“是不是把我抽屉里的兽药喂猪吃了?我那药治窜稀,一吃一个灵。至于针灸、中药肯定是装样子,故弄玄虚。”
“老刘,你走的时候,别说抽屉了,门窗都锁得死死的,谁能从你那铜墙铁壁似的兽医站拿到药啊?”田大姐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们当时都在场,有没有吃你藏成宝贝的兽药会不清楚吗?那六头病猪,真是小徐用中医手段治好的。”
刘兽医说什么都不信。
田大姐也就随他去了,她还要去门口接泔水桶呢,哪有那么多闲功夫跟他解释,爱信不信。
说到泔水桶,昨儿起,齐场长正式发话了:
今后喂猪的泔水,必须煮沸、并过滤掉骨头、鱼刺等异物,谁要是偷懒直接拿泔水喂猪,一旦发现扣工资、奖金,导致猪生病的话,开除没二话!
注意哦,是开除!不是调岗!
调岗的话,大家反而开心死了。
放眼整个纺织总厂旗下的部门,还有比养殖场里养猪的活更脏更累更不体面的吗?调哪儿都比这里好吧?
但开除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你不再是纺织厂的职工了,再也享受不到来自大厂的工人待遇了。
何况,被大厂开除的人,外人会戴着何种的有色眼镜看待?虽说六十年代百废待兴,各个大厂经常贴出招工启事,但试问哪个单位还敢录用你?
大家埋怨归埋怨,但谁也不想丢饭碗啊!
是以,齐场长这话一出,猪场工人一夜间变得敬业起来。
单身小伙儿不用说了,打从参观了一圈徐茵负责的猪圈后,回去就依样画葫芦地打扫起自个的猪圈。华夏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只要肯干,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克服不了的困难。
他们花了三天,把猪圈地面厚得堪比砖块的污垢、房梁角落的蜘蛛网、容易滋生蚊蝇的腌臜水槽,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但让猪群屙屎拉尿的时候乖乖去另一房间,这个怎么都教不会。刚把一头猪撵到隔壁,另外的猪就在原地吧嗒吧嗒拉屎了;这边刚把猪圈打扫干净,那边又给拉得一塌糊涂,一周了还不见一点成效。
眼瞅着上级领导很快就要再次下来视察了,怎么办?
下班后,他们结伴来找徐茵请教了。
徐茵正被王彩凤拉着唠嗑。
自从她治好了六头病猪崽,王彩凤简直把她视为了救命恩人。
那天要是没有徐茵在、而徐茵又恰好懂怎么治猪病,她搞不好会被养殖场开除,开除不说,没准还得赔偿六头猪崽的钱。
“小徐,往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虽然我来猪场满打满算才一年,但我男人是养殖场十几年的老工人了,对场里熟悉得很……”
头几次只是道谢、寒暄,熟络以后,就什么都聊了。
可聊久了没话题了呀,大娘就拉着她东家长、西家短地唠起场里职工的八卦。
比如谁跟谁有矛盾,表面看不出来,实则私底下水火不容;
又比如谁家男人在外边跟个寡妇牵扯不清,当婆娘的来场里闹了好几次;
更甚至,连谁家俩口子床头吵架、吵的什么内容她都知道。
“……”
这偶尔一次两次,权当看热搜新闻了。
可天天如此,谁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