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很想让徐奎回来看管家一眼,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管家的病,既有对老爷、夫人的深深愧疚与自责,也有对养子的思念。
徐茵来探望管家,握着他枯老的仿佛老树皮的手,问道:“您想见徐奎吗?要不,等您病好了,我带您上京看他去?”
老管家先是精神一振,继而摇摇头,眸光黯淡下去:“见了又如何?他的爹是瑞王爷,他的家是瑞王府。他能寻回亲人、回到自己的家,老奴替他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姑娘,老奴心里难受,难受啊!老爷夫人是老奴害死的……”
徐茵见他老泪纵横,心里同样说不出的难受。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如此苍白。
“管家,您莫要这样。”紫鸢红着眼眶忍不住说,“姑娘好不容易从老爷、夫人的事情上走出来,您莫要再让她钻回去了。”
管家点点头,急忙揩掉眼泪,擦掉鼻涕。
“姑娘!姑娘!”
王护院在外头喊。
徐茵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走出来问:“何事?”
“姑娘!好消息!七星门被天机阁踏平了!”
徐茵一脸莫名:“……啥意思?”
“那天差点伤了姑娘的三人,正是七星门的人,先前潜伏在咱们府上和庄子里的刺客也都是。小的没猜错的话,当年杀害老爷夫人的山匪,也是七星门的人假扮的。如今,七星门被天机阁一锅端了,可算能告慰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了。”
徐茵总觉得,七星门门主不像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可暂时也理不清头绪,她打算回趟徐家村,去原身爹娘坟前说说这个事。
“姑娘,老奴同您一道去。”
老管家执意要前往,徐茵就带他一块儿前往了。
到徐家村天色有些暗了,她让王护院准备了些香火、贡品,打算明日一早上山祭拜。
徐奎走后,徐茵感觉痛失了一双左臂右膀。
还有司空也走了,府里的账房先生又得重新招了。
这一下跑了两个能人,累的是她啊!
好在徐奎一手带出来的徐财,人虽没徐奎机灵,但勤快、本分,做事有条不紊,如今酒坊的事务都他在操持,香氛坊先由村长代管。
但村长还要忙几座山头的事,本身对香氛也没研究,交给外人徐茵又不放心,这次来,她就和紫鸢、红茜商量,她们当中留一个人在徐家村管理香氛坊。
俩丫鬟心里很矛盾,既想留在姑娘身边,又想替姑娘做事,最后,徐茵干脆让两人石头剪子布,“谁赢谁留下。”
最后,紫鸢赢了。
她跪下朝徐茵磕头:“多谢姑娘提拔!”
“别急着谢,说不定到时候忙得你连喝口水的时间都被没有。”徐茵笑着道,继而看向红茜,“红茜你也别着急,等大棚蔬菜规模化了,咱开个四季蔬菜铺,到时你去当掌柜。”
“多谢姑娘!”
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有些蒙蒙亮,村长的儿子顶着一身朝露从县城跑回来报讯:
“哎哟我的娘诶!出大事了!”
“爹!爹!换天了!圣上驾崩,继位的不是太子,是瑞王爷!新帝登基,体恤万民,说要给我们减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