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兰无语:“这是让你在闺女结婚那天穿的,九月初五,天气凉下来了,穿两件正好。你现在穿它干啥?”
“买了不穿?那不跟没买似的。”徐老三咕哝,“再说,老大家不是马上要办喜事了吗?我总得穿件新衣裳去吃喜酒啊。”
“老大估计都没新衣裳,你穿成这样去吃喜酒,男方家还以为你是徐媛媛她亲爹呢。”陈惠兰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吹熄煤油灯,上床睡觉。
“诶诶!媳妇儿我还没把衣服脱下来呢!你把灯熄了我怎么看啊!”
“脱个衣服还要点着灯看?”
“我再欣赏欣赏……”
“……”
转眼到了八月初一,徐媛媛结婚的大喜日子。
等徐桑小俩口到了以后,徐老三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前往老大家吃喜酒。
徐桑也是夏收结束回娘家才知道,二妹竟然真的找了个上门女婿,而且这女婿堪称人中龙凤——人好看不说,还很会攒钱。
家里批宅基地、买砖瓦盖新房的钱,都是二妹夫写稿子挣来的。
“地基准备什么时候建?到时候让你姐夫来帮忙。”徐桑拉着二妹边走边聊,“砖瓦几时能批下来?”
徐茵道:“本来早就可以建地基了,这不前几天一直下雨。明后天要是天放晴,我打算动工了。找了陈雷他们帮忙,姐夫忙的话,不用特地过来。”
二妹盖房子,当大姐、大姐夫的怎好不来帮忙。
徐桑说什么都要过来。
徐茵就给他们俩口子分派了活计:一个帮忙烧水送茶,一个帮忙建地基。
审批下来的砖瓦数量,满打满算也只够她盖三间平房的,因此,盖房子用不了多久。砖瓦一到,两天估计就能把房子支棱起来。
反倒是建地基费时又费力,毕竟房屋牢固全靠地基。
再就是内部的装潢。
好在这年头,你想往精致了装都没辙,不是材料欠缺,就是容易被有心人状告走资作风,那就不妙了。
内墙抹遍石灰刷白,梁柱上一道漆防水防虫蛀,然后通通风,把家具搬进来,柜门贴上红双喜,凳腿、把手系上红毛线,有点喜庆味道就可以了。
因此,徐茵并不着急,农历九月前肯定搞得定。
徐老三一家到的时候,徐老大家堂屋已经亲朋好友满堂坐了。
邹彩芬娘家离得近,她几个亲嫂子、堂嫂子一大早就来帮忙了。
见陈惠兰这个妯娌,不仅这个点才到,到了以后,跟其他亲朋好友一样坐下来嗑瓜子,一点忙都不来帮,瞧这架势像坐等吃喜酒,邹彩芬的大嫂鄙夷地撇撇嘴:“懒成什么样了!难怪穷到拉饥荒。”
李春香尽管和两个妯娌都不对付,但比起来更不喜欢大妯娌。尤其听宝贝儿子回来后说,在老大家的几个月根本没吃饱过。
唯一几次吃饱,是徐茵去学校看徐兰,给他俩带了糕饼点心,有两次还是红烧肉和馒头。不然的话,饿得走都走不动。
因此对老大家的不满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此刻听大妯娌的娘家嫂子这么说,李春香鼻息哼了一声,怼道:
“人家现在日子过得舒服得很呢!他们一家三口挣的工分,兴许比你们家五口人挣的还多,换做我,我也能懒则懒,谁让有个能干的好闺女,把着家里家外不说,还招了个会下金蛋的上门女婿,哪里穷得要拉饥荒了?”
邹彩芬的大嫂噎了噎。
都是一个大队的,岂会不知道徐老三家这大半年来发生的变化。光听徐老三显摆,都不知听几回了。
她不过是看不惯陈惠兰这种女人,娘家时懒,到了夫家也懒,偏偏日子还过得比她们这些睁开眼干活干到天黑闭眼的勤快人。这让人如何不嫉妒。
陈惠兰才没管这些人怎么想她,她就这么滴懒,亲闺女都不嫌弃,外人爱咋想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