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石峰说,翻过后山有一片竹林,她便让他们砍了些竹子回来,对半剖开,削掉竹节、挖干净竹衣,一节与一节之间打个孔,用韧性好的细藤条穿起来。
如此节节相连,天然牌“自来水管”从山腰石壁的出水口,一直接到山脚。
大家拿盆盆桶桶过去接水就行,节省了大伙儿上下山的时间。
溪水汇聚到竹节里,潺潺往下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各家日常饮用的水足够了。
往往容器装满了,溪水还一刻不停地留下来。
徐茵顺势在附近挖了个坑,充当蓄水池。
荒田离沟渠远的家庭,也可以上这儿舀水浇地。
水池不深,即使有孩子不小心滑下去了,也只到他们腰部。
烈日当空,池水被日头晒得暖烘烘的,竟然还有孩子上这儿洗澡。
徐茵有点不忍直视。
后来,二郎和他的同龄小伙伴,在河里网到几尾小杂鱼,舍不得吃,养在池子里。
倒不是拿鱼当宠物,而是想留到过年吃大鱼。
听徐茵煞有其事地说:鱼受了惊吓长不大,那帮总爱在午后来池子里戏水洗澡的孩子就没再下过水——人人都想等过年吃大鱼。
徐茵摩挲着下巴寻思:这不就成养鱼塘了吗?
可二郎捞回来的几乎都是小白条,别说养到过年,养到明年过年都长不成他期盼的大鱼。
徐茵就悄悄在池子里放了几尾稻花鱼苗,定期抛些鱼食进去。
二郎几个孩子会时不时挖些蚯蚓过来喂,小小的鱼塘兼蓄水池,每天都有孩子趴着看。
昨天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屋顶的草篷子湿了,徐茵拿下来翻晒,顺便再编些新的草篷。
保不齐哪天又下了,没有瓦片只能靠草篷子挡雨。
听说城里有瓦片卖,但价格不便宜。她如今的身份是“逃荒灾民”,哪来的钱买瓦片?
可总不能三天两头编草篷啊,她想解放双手!
再说,雨小还好,万一来个倾盆大雨,凿穿草篷呢?
徐茵一边编,一边琢磨私人烧窑的可行性。
之前找陈满仓他们打听过,大伙儿都说没听过烧窑会被抓,但主要是这一带没听说有窑坊,即使有也是官家的。
这时,石丰年提着个竹篓兴高采烈地跑来:
“英雄兄弟,看!我逮到一只野鸡,还是活的!给你们添个菜!”
“你们去打猎了?”
“哪儿啊!就是去砍柴的时候发现的,顺手打的。这山太小,没啥花头。我家后山才叫大呢!进去转悠个三五天,从来没空过手。”
徐茵也是前阵子翻山去砍竹子才知道,这座山上除了当柴烧的树,真没什么花头,野菜野果都少得可怜。
不过即便少,二郎仍旧每天都上山。
他和同龄小伙伴经常约了一块儿挖野菜、摘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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