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干裂越来越严重,都成龟裂状辐射开了。
村民们每天排长队去河里担水,里长安排了人维持秩序,一家每天最多担两桶,否则河水不够用。
可两桶水,不说一大家子的吃喝洗用,全部倒入稻田,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况且还有屋前院后的菜地,也急需灌溉。
离山近的村民,不是没想到去山里水潭挑水。
山路难走、辛苦劳累算什么!有水就行!
然而去了没几次,在水潭附近发现了大虫的脚印,不敢再去了。
水潭恐怕已经成了大虫的地盘。
相比缺水,总归还是命要紧。
一时间,人心惶惶。
徐茵自从决定逃荒,就没再去河里担水了。
缸底留了点水应付偶尔来家打探虚实的村民,平时的饮用,基本都是从系统仓库渡的灵虚宗山泉水。
含有灵气的山泉水,将俩崽子的身体涤去了不少杂质,不指望他们瞬间变得身强体壮,但争取少生病。
水缸里的水彻底用完,也到了出发的时候。
徐茵把行李物品绑上板车,米袋铺在板车中央,到时候让俩孩子坐米袋上,屁股少受点罪。
“大嫂,我们去哪里?”
“我们去找一处有水的地方。”徐茵摸摸俩孩子的头,“放心,挨过今年就好了,明年开春雨水多起来,咱们就回来,到时候,你大哥也该回来了。”
俩孩子闻言,一个劲点头:“大嫂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徐茵捏捏他俩的小鼻子:“就不怕大嫂卖了你们啊!”
“大嫂对我们这么好,才不舍得卖我们哩。”二郎扮了个鬼脸。
三妹咯咯笑。
徐茵心下喟叹:傻孩子诶!
正要出发,徐茵忽然想起,这年头出门是不是需要路引什么的?否则出得了府城吗?
她拍了一下额,交代俩孩子:“你们在家等着,我去趟里长家。”
此时,各家的汉子见村里彻底断水、挑着水桶去村外觅水了,小后生则守着山脚以防没水喝的野兽冲下山祸害庄稼,忽闻西边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蝗虫来了!”
“蝗灾!是蝗灾啊!”
率先发现的村民,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完了完了!我的地啊!我全家十一口人的口粮啊!”
村民们脸色煞白,七手八脚地跑回家,举着扑蝴蝶的网兜、捕鱼的破渔网出来和蝗虫抗争,以挽救田里的救命粮。
可人少蝗虫多。
数万亿只蝗虫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飞蝗蔽空日无色,野老田中泪垂血”,蝗虫过境、颗粒无收不是说说的。
村民们双眼呆滞地看着被蝗虫啃食一净的稻田,悔不当初。
有汉子双目充血,狠狠扇着自己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