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稳如泰山的杨凡,反而闭起眼,不去看他。
副县督此时赶忙道:“沈大人,这房子建设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点冒头,邻里之间沟通一下解决,不用上升到法律层面吧!”
沈执一个眼神犀利的看去,这些年在内阁跟六部尚书中间打交道,他也培养了上位者的威严,就一个眼神,让副县督冷汗直流。
“冒头?好的很,看来我们这位副县督不仅耳朵不好使,听不懂话。眼睛也有问题,看来我有必要向朝廷吏部奏请,审查这位大人身体能不能胜任职位,亦或者这位大人进入官场的手续本就不符合朝廷规制!”
副县督吓的当场给他跪下,沈执也是赶忙从座位起身,躲开。
“你这是干什么,是要害我被礼部问责?本朝可是废除跪拜礼的,就是见了当今陛下,都是不跪的,你这个是什么!”
沈执看着大惊失色,其实嘴角都笑的合不拢嘴,有了突破口就好办。
“大人……我没有啊……大人!”
沈执扶起对方,拍了拍对方膝盖上的土笑道:“这穿着官服,就不要动不动就跪。”
“大人我……”
沈执打断了他的言,转而安慰道:“放心拆就行了,我在!”
说罢,拍了拍对方肩膀,转过头看向被压在板凳上坐着的姚林虎。
“这强占的房子不仅要拆,姚林虎你还要补偿这三年以来给覃寸家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帮人家修好院墙,并赔礼道歉。”
姚林虎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
“大人,这……这和我没有丝毫关系啊,那是覃寸家自己盖的,凭什么我要赔偿,朝廷法度难道是大人而定,大人说什么都是什么?也太过分了吧!”
沈执板着脸,一把将证据文件袋子拿起甩在他脸上,说道:“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家庭,能盖得起停车库,却没钱去修房子?
好,本督不说这个,就说你家洋楼出宅基地的部分,拆了不对?”
姚林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沈执严厉的目光,只好闭上了嘴巴。
这时,杨凡开口道:“县督大人,如今百姓都看着呢,要顾着点朝廷的颜面,有什么事,我们先回衙门再说吧。”
副县督连忙点头称是,四周官员也附和着,毕竟朝廷的颜面最重要。
此时,四周不知很是已经聚满百姓,就连好几个浑身煤灰,工服都没有换下来的工人也闻声赶来凑热闹。
“朝廷颜面?朝廷颜面早就让这害群之马嚯嚯光了!”沈执此时也不再装了,毕竟年轻,如今张启恩也愿意用年轻的官员,有什么看不惯,见不惯的推翻就是。
大不了重新来过,总好过百姓受苦!
这些话,沈执可是记忆犹新,这是张启恩每次给他讲的最多的。
“沈执!”
杨凡此时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给官员留点体面,这样对谁都好!”
沈执看着四周一脸木楞的百姓,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在看到桌子上姚林虎证据确凿的材料,这些年没人敢对这个村级官员怎么样,现在看姚林虎也是有恃无恐。
“杨凡,我是在救你,如今陛下在视察东省,很快就要西巡,你觉得你做的这些,姚林虎做的这些,晋省如今百姓的怨气,你能平息陛下的怒火?”
沈执此时最后悔的,就是来之前没有听张玉建议,带一支亲信队伍来,孤身来这里,此时的他看着四周不敢和自己眼神对视的司法御史,以及不知所措的警司。
沈执是内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