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陪着笑脸:“楼哥儿媳妇怎么会这样想?便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朝你下手啊。我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这回,我再也不会犯糊涂了!”
又急急的说:“况且我这么做,也是有缘由的。我真的只是想借你三婶试试杭舍道长的能耐,我担心他是假的,给我们的丹药也是假的,这要长期服用的丹药若是假的,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楼哥儿媳妇,你也知道你们父亲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许多伤,落下很多暗疾。你母亲这么些年也是体弱多病,一年到头几乎离不得汤药。我辛辛苦苦让人找来杭舍道长,不为别的,就是想给他们调理身体,让他们健健康康多活些年头。”
江明珠闻言一怔。
她没想到,杨氏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那假道长引到了家里来。
杨氏自知今天不将一切说出来,她是过不去这一劫的。
辛辛苦苦找了杭舍道长来,是为了能留在靖国公府继续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的。
万一真的被除族,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没了不说,她儿子们的前程也全没了!
且哀求的话都已经说了,再多说点也不会少块肉。
于是杨氏继续哀求道:“楼哥儿媳妇,我跟你二叔也不是没有一点私心,我们都想着,你公爹婆母能多活一年,就能多庇护我们二房一年。我们真的没有坏心,实实在在是为了他们着想的。”
江明珠神色似有松动:“当真?”
“真的真的。”杨氏将头点的犹如小鸡啄米,“我承认我不该拿你们三婶去试杭舍道长,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三房那俩小崽子让人买的马钱子,那也不是立刻就能致命的东西,便那杭舍道长是假的,旁人也能救下你们三婶。我没想到,那马钱子的毒性竟然那么强……”
说到这里,她也露出了心有余悸的模样来。
江明珠暗忖,看来换药之事,与杨氏是无关的。
杨氏好一通的求饶保证。
保证她后续一定会好好照顾卢氏,直到她身体康复为止。
江明珠似是被她说动了,沉吟片刻道:“此事……”
杨氏的心都提了起来,紧张的揪着帕子,眼巴巴的看着江明珠,像是在等待来自于她的审判。
江明珠又叹了口气,面上神色都软了几分:“二婶若能做到你说的那些,以后再不轻易害人,好好照顾三婶,今日的事,我也可以暂时按下来——”
她将“暂时”二字咬的很重。
杨氏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不满。
这是要拿着她害卢氏的把柄,一直拿捏她了。
但又有什么法子呢?
“不过我这里有件事,还要麻烦二婶。”江明珠话头一转:“那杭舍道长是你跟二叔请进府里来的,便请你们二位多留意些,听明白了吗?”
杨氏:“……不是很明白。”
她这意思,竟是要他们监视杭舍道长吗?
为什么啊?
但她也不是真的愚钝之人,脑子乱了片刻后,她就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有问题?”
“凡事多防备着些,不是坏事。”江明珠看一眼她雪白的脸:“总之,二婶若发现有什么不对之处,记得要告诉我。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