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一棵老树上,叶影斑驳中坐着一个人。路寒潭抱剑靠在树杈中,正闭目养神。
“路寒潭!”突然,冉颜颜带着怒气的喊声从卧房中传出来,路寒潭登时睁开眸子。
“你给我出来!”
冉颜颜行走不便,但还是被盛怒裹挟着,跨出房门口。
“这个人……去哪儿了。”
金慕平唯恐她有什么闪失,手足无措地扶着她:“师姑,您有什么要紧事不如告诉我,我去找二师叔。您看您这大病初愈,不宜急躁——”
“这事儿与你无关!”冉颜颜扫视着庭院,冷笑一声,“不在这儿是吧……呵,咱们走!出去找他!”
“……”路寒潭立时收腿,从树上一跃而下,正落在她俩面前。
“何事?”他镇定道。
冉颜颜胸口起伏、呼吸急促,正柳眉直蹙地看着他。
“……”路寒潭微微蹙眉:他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怎么还在生气?
难道是……诚意不够?
他垂下眸子,状似思索道:“”
不说则已,
冉颜颜当即就要上手扒开他的衣服,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个人,于是转头看向金慕平。
!
金慕平立刻会意,讪讪笑起来,边说边后退:“那个……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功课未做,就不打扰师姑师叔了,告辞!”说罢,拔腿就走。
“……”路寒潭直觉不妙。
下一刻,冉颜颜就扯开了他的外衫。
!路寒潭迅速抓住她的手,满眼震惊:“你,你做什么?!”
“呵。”冉颜颜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和我说‘以前不懂、以后会注意’的是谁?那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心虚!”
“你——”
“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
!路寒潭镇定从容的脸上破开一道裂痕。
“……什么伤?”
“路寒潭!”冉颜颜的眼里升起怒火,“你还真想让我当众扒开来看吗?”
“我……”
冉颜颜气不过,当即就要挣开他的手。
“别!”路寒潭施力,眼眸渐渐垂下来。
他移开视线,低声道:“别看了。”
“……”冉颜颜看着他,声音发抖,“是我做的,对不对?”
“我在幻境中捅的那个人,是你……”
“你不必自责。”路寒潭打断她,“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无法分辨真假。”
“可捅了就是捅了,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路寒潭诧然抬眸。
“你觉得我会因此自责,伤心垂泪,担心难眠?还是会从此忧心忡忡,问个三长两短?”冉颜颜咬牙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疼不疼!”
路寒潭望着她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眼前人说着强硬的话,可心却比绸缎都要软。她的眼眸澄澈而温柔,泛着淡淡的光,似乎有泪水萦绕,而这……是因为他。
这念头一起,路寒潭的心瞬间狂跳不止。他脚下发慌,整个人就要飘起来。
“疼吗?”
冉颜颜低下头,淡淡问了一句。
路寒潭抬手,鬼使神差般想要抚上她的脸颊。
“问你话呢!”冉颜颜语气突然加重,有些不耐。
她抬头蹙眉道:“到底疼不疼?”
“……”路寒潭手顿在半空,片刻发出一声,“疼”
“疼就对了。”冉颜颜嘟囔道,“下次再敢骗我,我就——”
路寒潭追问:“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