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一个可怕的猜测
谢南知从小临摹圣人的字帖,对圣人的字迹再熟悉不过,这画上的小字,虽狂放,但更多的是隐忍。
像被禁锢住的兽。
苦苦挣扎,苦苦无望。
一个人的境遇再如何变化,字迹也不会变化这么大,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谢南知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那个念头,疯狂,离奇,惊的她不敢再想。
门口恰有动静。
小童出去,很快回来禀告说:“贵人,殷公请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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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公正在伏案书写,一头灰发掺了许多白,老人家端坐在那儿,日光洒落肩头,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听到动静,他头也没抬,便道:“过来磨墨。”
谢南知应声。
殷公在抄经。
他的字很好看,仔细看,能看出一两分兄长字迹的影子,一样的清风霁月,一样的儒雅清流。
晋王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殷公咳嗽两声,又继续伏案抄书。
谢南知从旁磨墨,她别出心裁,在墨汁中加了些花汁,殷公嗅到这清雅的香气,从书中抬头。
“太神院的茶花?”
“是。”
谢南知说道,“茶花香味清雅提神,能解乏。”她又递给殷公一杯茶,“里面加了红枣和茶花,能清肺,治疗殷公的咳疾。”
殷公接过茶盏,抿口茶。
红枣与茶花一同泡茶的味道,很是不错。
他满意地将一盏茶都饮尽,才道:“你身上倒有几分你兄长从容不惊的气度。”
“兄长聪慧,能像兄长几分,是我的福气。”
殷公轻笑:“难怪孔兄在推荐信中不吝笔墨,对你诸多夸赞。”
这些,谢南知倒不知。
拿到孔祭酒的推荐信后,她从未打开来看,来到太神院后,便遣了护卫直接将信递交殷公。
殷公饮了茶,心情不错,问:“你来寻我,有何事?”
谢南知走到他面前,躬身一拜,“兄长从小仰慕殷公,得殷公垂青,收入门下,是兄长之幸,更是谢国公府之幸。小女今日所求,无论将来发生何事,请殷公顾念与兄长的师徒情谊,手下留情。”
殷公轻快的脸上多出几分错愕:“你这是何意?”
谢南知坦然直视:“实不相瞒,小女前不久做了一个梦,梦中,殷公撕毁兄长的拜师贴,兄长郁郁寡欢,一病不起。”
殷公:?
。。。。。。就这?
殷公笑道:“你这妮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竟求了晋王大驾,带你前来,同我说这些话。”
他看向晋王,笑问:“晋王怎么看?”
不似他轻笑,晋王面色不改:“郡主如此说,定有她的道理。”
殷公:“。。。。。。”
得,你们都有道理,就老夫大惊小怪了呗。
谢南知恳求:“请殷公成全。”
“你多虑了。”
殷公虽觉得谢南知的说法有些荒谬,却也没有怪责的意思,“你兄长是我的得意门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必不会如你梦中见到的那般。”
见她直直望着自己。
殷公叹气:“行罢,老夫答应你便是。”
谢南知感激道:“谢殷公成全!”
“小事一桩,权当你为我磨墨泡茶的报酬。”
“那我多给殷公磨些墨。”
谢南知心愿达成,这才有了几分小女子的活泼性子,殷公笑道:“年岁大了,今日便不写了罢,外面日光正好,你们陪老夫四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