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李义府不就是一个证明吗?
只要有活下去,或者是登临高位的机会,没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武旭轮生在皇家,权力与富贵对他来说可谓是唾手可得,自然不能理解这个道理。
“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大事,我何至于要让李昭德去盯着。他既然巴不得能给武家一个迎头痛击,说不定非但不会在苗头尚小之时就将其掐灭,反而会来上一出推波助澜呢。”
武清月笑容愈冷:“你的戏份已经唱完了,剩下的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先将该杀的人一口气杀完,才好毫无后顾之忧地去解决吐蕃那边的事情。”
最迟还有两个月,澄心和钦陵赞卓这些人就该当从域外折返了。
有钦陵赞卓同行,又有终于成了气候的火枪,武清月对于进攻吐蕃更多了几分信心。
但这一次,她不希望是因为她从京城离开,让一些人觉得有机可乘,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而是希望在彻底震慑住群臣,踩着这片鲜血踏上出征的旅途,为武周迎回一场开国后的边境胜利!
“你知道吗?卫藏四如那头的消息不易往外传出,文成都护打探消息花费了不少心力,也送回来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消息。”
武清月指尖轻叩着桌面,脸色比起先前严肃了几分:“早在前年,吐蕃赞普芒松芒赞就已经去世,因新一代赞普在彼时年不满三岁,由没庐氏王妃赤玛伦以王太妃的身份总揽朝政。这两年间吐蕃看似是在收紧疆土和人手,却也在修生养息,以备战事。”
“若是再度进攻吐蕃,比起当年我和禄东赞父子的交手,这一次的难度有增无减的!阿娘登基称帝,也势必会让赤玛伦在吐蕃争夺话语权有了更多的机会。所以——”
“我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会对这场战事造成影响。尤其是,那些自觉姓武就能拿到好处的家伙!”
武清月语气冷冽,直面这数句的武旭轮更是惊得险些跳起来。
但想想这又不是在训斥他,他又直接坐了回来。
“……那阿姊为何不再等两年,等朝政彻底稳定了再出兵?”
武清月挑眉:“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赤玛伦是个人才,给她时间成长,就是让武周面临更大的损失。还有,吐蕃是奴隶制,你以为他们的备战,是怎么尽快做到兵强马壮的?”
那些可都是被她算进武周人口之中的百姓,自然是越早将他们正式纳入到领土之中越好。
还有一句话也从来没有说错。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吐蕃是这个“卧榻之侧”,那些潜藏在暗处别有心思的人,又何尝不是这个“卧榻之侧”!
“行了,剩下来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武清月起身,安抚式地拍了拍武旭轮的肩膀,“若是那两方还有人找上门来,你既有了先前的经验,应当也能应付得更加游刃有余了。”
“再不济,你就说自己从看戏变成出门钓鱼去了。反正他们都觉得你在卧薪尝胆,那再怎么不务正业也无妨。”
武旭轮卡壳了一瞬,想到自己现在在旁人眼里居然还能和越王勾践画个等号,就觉一阵恍惚。
“我配吗?”他看着武清月身影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
但他配不配的姑且不论,他起到的作用可实在是不小。
武承嗣武懿宗等人正如武清月所说的那样,在成为亲王的权势面前,是真不怕做出些过激的举动。
朝堂之上的那些老臣多有心向李唐,或许会对立武周的天子七庙做出驳斥,圣神皇帝也并不介意先将户籍统计完毕,一步步来走,而后彻底将二王三恪之法都给抛在脑后,他们却不想等这么久!
明明,他们的长辈已经变成了这天下最有权力的人,为何他们还要过那等看人眼色的日子。
就连入朝为官,都因他们此前在糊名制举中水准不佳,一直没能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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