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于都护府的“单于”二字,只怕自此之后,才更符合其意义了。
至于在这一番武力威慑之后如何将其安排去更能长久维系边境稳定的位置,就看这接续继任之人的本事了。
李清月继续说道:“现在已是十月,等诏书下达必定要翻过年去,也正能避开冬日严寒,就劳烦怀英在此之前再做一件事吧。”
狄仁杰:“大都护请说。”
李清月道:“令阿史德契骨督办一座碑铭,刻上此次东。突厥叛乱之事和唐军平乱,就摆在碛口的京观前头。”
狄仁杰沉默了一瞬,问道:“那要记下皇子被俘之事吗?”
李清月笑了笑,“你说呢?”
……
这自然是要写下来的。
按照安定公主的说法,往后在道路修通后,经由此地走过的兵卒都会看到这块碑铭,无论是这些士卒还是统兵的将领都会看到其上所刻画的字样,以此为戒,绝不能再有任何的轻敌之举。
但若要狄仁杰说的话,此物的存在,大概是要让后人永远记住李贤被俘之事了。
这也实在不像是一位公主该当拍板做出的举动。
可当狄仁杰目送着李清月统率兵马重新起行的时候,他发觉这列进军的队伍,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昨日在大唐疆土之上的好眠而显精神抖擞。
还有另外一种该当被称为精神支柱的东西,正在这支队伍之中蔓延。
这些士卒不会在意,安定公主打击李贤,到底是不是还有更进一步谋求地位的想法。他们只会觉得,无论是行动还是心态上,她都切实在将那些士卒的性命放在心上。
只怕这碑铭刻字一事传出去,这些士卒还要再进一步叫好称快呢。
狄仁杰有一瞬的怔愣,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安定公主先前的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
有些事情没必要如此寻根究底去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就是了。
……
但怎么说呢,他能以这样的心态去做这件事,有些人却大概不行。
这支折返长安的大军不需以驰援边境的方式行路,便大可以在冬日里缓缓推进,以减少沿途士卒的患病。
秋日之前的收成,也足以让军队自途经的各州获得足够的补给,更为稳妥地陈兵过境。
所以先一步抵达关中的,就是安定公主在折返并州后,重新发出的一份速递战报。
她在漠北所做的种种后续安排,都写在了这封军报之中,经由信使送到了李治的面前。
而此时在李治跟前还有另外的一份文书。
不是每逢年末都要送抵长安的朝集使奏报——那些都和前两年一般,送到天后跟前去了。
而是一封改元的诏令。
对李治来说,咸亨这个年号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它都不只是没能达成诸事亨达的目标,根本就是在克他!
咸亨元年,大唐境内各地的天灾还在持续着总章年间的情况,甚至出现了大贺氏部落叛乱的情况,也因英国公李勣的过世,让李治再失去了一方股肱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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