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农耕和酿酒暴利将原本外流的百姓逐渐招回本地。
在这三条规划上他都做得很好。
那么现在就是紧随其后的第四条——
趁着冬小麦种植不在寻常秋收季节,在五月之后逐渐招募州中人手,将梁州和洋州之间的南山贼攻克!
他也想要一份战功!
正如皇后殿下授意公主在信中所说的那样,作为一州长官,只有民生相关的政绩是绝对不够的。
更何况还是梁州这种相对偏僻的地方。
唐璿没有亲历过战事,甚至还很羡慕公主在百济、高丽取得的战功,但他并非对战事一无所知,也跟着公主一起上过不少课程。
从他收到消息的那一日到五月小麦收获之间,他就屡屡让人入山,小心探访那些南山匪寇的驻扎之地。
到了如今,他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交战的场面。
倘若有人能看到此刻的唐璿,必定会发现,他的眼神远比平日里教习耕作的时候明亮得多,就像……他当年答应下公主敢来梁州做官的果断。
虽不是十年磨一剑,但他不想庸碌而活,自然要拼一把!
旁人立功还需要担心会不会被克扣政绩,他却不用。正是这份安心,让他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完全可以再大胆一些。
五月的时候,被收割下来的冬小麦陆续进仓,成为新一批酿酒的原料。
哪怕当地的农人需要按照葛萨和那些孙神医弟子所说的那样,搞点新的酿酒花样,也并不影响到唐璿的计划。
反正在六月之前,唐璿已经确定,那些跟随他学习种田、养猪、酿酒模式的梁州百姓,都已经从葛萨那里拿到了一笔可观的报酬。
也在冬小麦收获后不久,将用于巩固田地养分的大豆给种了下去。
但随后,平日里经常跟着唐璿请教的梁州百姓很是奇怪地看到,他们这位刺史非但没有对着眼前一片大好的局面感到欣慰,也没因为又一批流入梁州的人口展露笑脸,反而在途经大豆田地的时候,做出了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
“唐刺史这是怎么了?”有人忍不住向着州府衙役打听。
也不怪他们挂心于此事。
唐璿还在梁州做户曹的时候,就和这些百姓往来不少。
彼时的他长得没什么攻击性,又勤恳踏实地种地,很难不让人对他有好印象。
那个醉心鬼神之事的梁王下台,换了他上位,还让更多人有了吃饱饭的机会,便更让人喜欢这位长官了。
那总得问问,他又在忧心什么事情吧?
衙役犹豫了一瞬,方才答道:“府君在想,咱们今年各家都有余钱了,那伙麻烦的南山贼会不会不选择洋州劫掠,而跑到咱们这边来。”
“去年洋州就没抓住这伙人,让洋州刺史的政绩挨了个难看的评价,府君好不容易让梁州农事与人口各有长进,却可能要坏事在这里,还要眼看着各家遭受损失,怎能不心中烦闷呢?”
众人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事!
这既关系到唐刺史的前途,还关系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财产安全,那是要担心担心的!
可他们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唐璿从各县城中募兵防贼,只等到了他征调起各县守军,连带着披挂上阵的唐刺史本人一起,朝着南山方向而去。
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他自己去了?可唐刺史打过仗吗?”
“据说没有,只种过地,但听说他的身手还行,在什么屯营当过兵呢。”
“屯营听起来和屯田不是差不多吗?”当即有人反驳道,“说不定他在那群当兵的里面负责的就是种田呢?”
说话的几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