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这就去办。”
得亏这个“疯子”大概还有些求生的本能,让他在看到送到面前的食物和水时,能够下意识地松开手中的树枝,直接朝着那生存物资扑了上去,大口咀嚼着手中带灰的炊饼。
只是也不知道他是有多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了,在吃到饼子的同时居然忘记了需要用水来配,险些被一口噎死过去。
好在求生的本能让他废力地抓过了一旁的水筒灌下了两口水,又捶了捶胸口,这才将其咽了下去。
把他抓来此地的斥候也就是在此时才发觉,他那张尘灰凝结的面容虽然瘦削,却还依然颇为年轻。
在这险死还生之后还朝着他们露出了个傻乎乎的笑容。
“唉,要不是此战关系重大……”斥候随即将他推了推,“走了,你该出去了。”
见他还愣在原地没有动作,斥候灵机一动,将他方才脱手的树枝重新塞回到他的手中。
这个举动好像还真的做对了。
因为下一刻他就瞧见那疯子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挥舞着树枝,口中还是喊着那“杀敌杀敌”之言。
斥候不由叹了口气。
可他又忽然冲上了前去,“哎呀你走错方向了!”
这家伙是该当离开营地的,看看他都要往哪里去了,都要往那个临时马厩去了。
他连忙将又往营地中走出了一段的疯子给拽了回来,和另一个同僚一并将人给送了出去。
所幸对方虽然已经听不懂人话,却也同时不再认得自己人,直接沿着斥候将他调拨朝向的方向一直走了下去,直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见他还有点发愣,另一个斥候以手肘戳了他一下,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变成他那个样子的。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场战役中弄成这样的,等我们兴复王都之后,若是他还活着,再去找人就是。”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挥舞着树枝的疯子在彻底离开了这片斥候探查的范围后,目光顿时变得清明无比,甚至快步认准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他就见到了等在那里的熟人。
一见他归来,这人猛地朝他肩头捶了一记,“你也太大胆了!安定公主对你器重有加,这才让你跟着我们一起执行斥候任务,要是你上来就被百济的斥候给宰了,回去之后你让我如何跟公主交代。”
那方才往百济营地装疯卖傻了一回的断指之人,不是赵文振又是谁!
面对同伴看似指责实则关心的话,他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回道:“你都判断出来百济的斥候人数不少了,那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若是斥候先行交手,我们这边占不到便宜,恐怕很难探查到其营中情况了。总得想个别的方法探查才好。”
公主宁可让大部队北上熊津也要迷惑住敌人,他们又怎能因为此事危险就放弃不做,甚至将己方的破绽给暴露在对方面前。
赵文振既算惜命,又在某些方面有着非同一般的坚持。
正因为如此,他果断选择利用自己的“优势”,来上了一出混入敌营。
以他得到的待遇来看,他的这个选择无疑没错。
他也相信,倘若他真因为这出探查而牺牲,以公主和刘仁轨的人品,绝不可能在返程后苛待他的家人,而倘若他赌赢了,那么他才算真正做到了公主亲卫的职责。
“先顾着正事要紧,别管我方才用的是何种手段了。”赵文振严肃地说道,“来人不简单,在公主已经将这些迷惑性的消息都给丢出来后,他居然还选择了这个规模的精兵出行。以我大略看来,此地的精兵加上后勤人员,不会少于泗沘城中留守的。”
“不过营地之中的马匹痕迹不多,可能是因为百济叛军马匹匮乏的缘故。”
这百济所在的半岛之上当然也不是什么适合驯养好马的地方。
就算北边能出产一些,也大多被其强敌高丽给劫掠走了。
“但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在营地之中有攻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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