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李清月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杨夫人好笑地瞥了眼她,“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个时间不好在哪里?”
李清月不需犹豫,“阿耶还想长命百岁,怎么会容许有人在此时随意下注。”
“连阿娘都在此时先是为他举办献俘大典,后为他……此事就先不说了,再有便是为此病症里外操心。他们倒是很有胆子,想在此时为太子订亲!”
“若是七八年后或许可行,如今却是找死!”
“说得不错。”杨夫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我同他们说,太子的婚事是陛下和皇后决定的,不是我来定的。”
“他们与其关心此事,还不如想想如何在朝中升迁。你猜他们想说给太子的是谁家女儿?”
李清月向她投来了求知的目光。
“九寺五监中的卫尉寺丞杨思俭,家中有个跟你岁数相仿的女儿,就是她们想说给太子的太子妃人选了。”
李清月掰着手指一算,更觉此事有些好笑,“从六品上阶?”
若是从卫尉寺丞升到卫尉少卿可能还好些,现在确实是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人还在梦里!
她这会儿更是庆幸,自己方才在瞧见了那访客的马车时没有直接现身此地,给那等脑子不好使的人找上搭话的机会。
杨夫人说道:“你能看得懂其中的关系,你阿娘肯定也知道,我是不用担心的。不过我怕那些人里还真有胆大包天亲自造访皇后的,先提前与你说一声。反正你很快就回洛阳,也不需我另送一份书信了。”
这些人有没有这个上门去的胆子呢?
以杨夫人对今日来客的神情观望,恐怕是有的。
她早年间在长安城中四处拜访,看得明白那种当真有底气的高傲和如今弘农杨氏的这一种之间,到底有着多大的区别。
偏偏这些人,不可能像是武家一般如此轻易地打发掉。
“其实也简单。”李清月摸了摸下巴,给出了个答案,“他们要是真找到洛阳来,我就说,反正都是攀关系,不如让他们把那个小姑娘送我这儿当伴读。”
“当太子妃多不保险,还是当公主伴读安全。”
要知道,那长安的长乐门里,可还住着个隐太子妃呢。
李清月理直气壮地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闹到阿耶跟前去。您别担心了,这种事情好解决得很。”
她还没到十岁,可以继续不讲道理。
杨夫人被这表现噎住了:“……”
她忽然觉得,比起担心女儿会遇到另外一波亲戚的打扰,还不如担心一下,这些人遇到她的外孙女,会不会被扒皮抽骨吃个干净。
再一想想,阿菟刚才说,她来长安是做什么的来着。
哦,招募人手的。
那就只能说,希望对方自求多福了。
“可是您真的不想往洛阳去吗?”李清月第二日原本已要出门了,又扒拉着门框朝着外祖母发问。
“其实我能猜到您现在的想法,”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您觉得现在去洛阳,有点对不住姨母,但您真的不想看看,由阿娘筹办的献俘大典会是什么样子吗?”
杨夫人的神情微怔。
阿菟的这个问题,当真是正中要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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