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诤的事实却摆在了他的面前,若是灵悬道人是将这番情形一一道出的话,或许苍鸿会去力辩,可如今的神识片段却是假冒不得的东西,他已无话可说。
看着苍鸿哑口无言的模样,灵悬道人心中直感一阵痛快,忽而收回那圆盘也似的法宝,怒目正辞道:“方才我那录神鉴中的神识片段便是我正流师弟临形神俱灭之际送出的,铁证如山,你们玄元宗居然收录这般邪魔进得门墙,究竟是何原因,苍鸿,你可能给出个解释。”
“我宗教人无方,无话可说。”苍鸿老道一下子仿佛苍老了数十年,目光满是伤神道。
“一句无话可说便能抵我渊儿、寂明师兄、正流师弟三人的性命吗?”灵悬自然是得理不饶人,高声呵斥道。
事到如今,便是苍鸿老道也无法可想,更何况他也瞧见了除仙剑宗来人之外还有飞雷洞妙月禅师、全真洞天机道长、云母山逆雪真人这三名在佛道修士中名头颇大的人物,知道这是仙剑宗此番为了大举问罪而请来的见证人。
“道友欲要如何?”
“交出邪魔李岳灵……”灵悬道人一字一顿冷声道。
“此人如今不在我宗,只知如今他应是在苗疆一带。”苍鸿老道硬着头皮道:“还请道友宽限贫道些许时日,他日必定擒了此子亲自送上贵宗……”
“哼,笑话,堂堂玄元宗的护法长老,你这个做宗主的居然会不知其去向?莫不是有心包庇,难道真欺我们仙剑宗无人不成。”灵悬道人向来对玄元宗抱有怨念,听得苍鸿所言,立刻冷笑斥道。
灵悬道人话音方落,但见与他同来的十多名四代门人全都“噌”地一声亮出了各自飞剑,一时间光耀照天,威势好不惊人。
逆雪真人见了此状,赶紧闪出道:“同为道宗一脉,有事可以商量,却是莫要因此伤了和气。”
“好,就依真人所言。”灵悬道人轻笑一声道:“可如今事实证据俱在,人家却来句不知去向来打发我们,岂不伤人。这样吧,冤有头,债有主,莫说我们仙剑宗不讲理。今日苍鸿你不肯交出那个邪魔,就让我们进到太虚洞天搜上一遍,以证你之前所言无虚。”
“什么?”苍鸿老道面色剧变,这个灵悬实在是逼人太甚,居然欲要强行搜查自家洞府,这如何使得,莫说他搜了也是白搜,指不定还会找上其他借口来为难玄元宗了。若是让他们搜了,以后玄元宗还如何在中土修真界立足,洞府便好似宗内门人的根基,如何可让旁人窥探,更何况太虚洞天内不知藏有多少玄元宗的秘密,岂能让外人知晓。
“搜人洞府,何异于光天化日之下将他人剥光示众,今日若真是让灵悬这一拨仙剑宗来人扫荡洞府,几乎可说玄元宗从此再也无脸在中土修真界立足了!”
事分轻重,苍鸿老道虽是心知己方理亏,却也万万不能答应灵悬这样的离谱要求。
“其他事都好商量,这搜府之说,还望道兄莫要再提了。”苍鸿老道作揖道。
“哼,果然是个外里顶着名门正道的幌子,内里却是藏污纳垢的地儿,今日你们玄元洞府我们是搜定了。”灵悬冷眼扫过道。
苍鸿一听此言,心知不妙,也顾不得回话,只是袖袍一挥,带出一阵金光,裹了一起随同出来的弟子,飞快闪回到洞府之中,同时亦是启动了洞府四周的禁制,一阵青亮光华衍生而出。
通吃仙剑(一)
得见苍鸿带着众门人倏然归返并发动了洞府外围禁制,灵悬并未有任何吃惊的表现,似是这一切都在其意料之中,从容转身向请来的妙月禅师、全真洞天机道长以及逆雪真人作揖道:“这苍鸿分明就是有心包庇门下邪魔,今日此举实不是灵悬心中所愿,但请妙月禅师、天机道长、逆雪真人为证。”
他也不待三人回应,当即一挥手,高声道:“布阵。”
灵悬话音方落,与他同来的十七名四代门人,连同他本人一起御剑而起,各自站定方位凝神以待,手中阵法灵决快速掐动,正是要摆那“小两仪微尘阵”。
说起两仪微尘阵,当称得上是千多年前蜀山剑派乃至整个修真界中的一大奇阵,不过后来自蜀山剑派第三代掌教齐金蝉成就地仙之身后,他突然抛下整个蜀山剑派,不知了去向。而那时整个蜀山剑派也正逢人才凋零的时段。
走了这么一个统领全局的人后,又是过了百年时间,蜀山剑派终是因内部不和,分裂为二。一方就是如今的仙剑宗,他们得了原蜀山剑派的大量法宝飞剑,自成一体;而另一方则避世于海外,自组仙道宗,当时他们得了原蜀山剑派绝大多数的玄功秘法以及所有前人所遗的灵丹。
要知道两仪微尘阵又分生、死、幻、灭、晦、明六门,最初乃是属于一困阵,虽是威力绝大,却也不是那类可以主动攻击型的阵法。但是由于当初仙道宗带走了绝大部分的玄门秘法,致使仙剑宗只是得了两仪微尘阵的个中一二,后来在灵悬道人的师祖断空道人临渡劫期时的一番参悟之下,硬是让他将这一二皮毛给演化成了一个另类别性质的攻击型剑阵。
虽然从根本上已经几乎不同于正统的两仪微尘阵,但却是可攻可守,断空道人临飞升之际创此阵法,不敢有忘教祖长眉真人,是以将这一阵法命名为小两仪微尘阵。
也正是因此,仙剑宗之人如今使出的并非真正的两仪微尘阵。不过,纵是如此,这一阵法之唯也是不容忽视,先不论阵法自身玄妙,单单是如今施展此阵的众人,他们可是仙剑宗内修为最拔尖的十六人,仅此一点已经奠定了这一阵法的威力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