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前,莞春草还给许慕余用药酒按摩了腿部。
她站在床边,在许慕余腿下垫了块垫子,没让药酒滴在床单上。
“你看我像不像技师。”
摁着摁着,莞春草站在床边笑出声来:“号技师为您服务,加钟要加钱的哦老板。”
许慕余没听懂:“嗯?”
没听懂就算了,莞春草自娱自乐地摁完了盖好药酒瓶子,让许慕余缓一会再躺下去:“刚才摸你大腿的时候肌肉很紧,用力过度了吧,缓一缓再睡。”
他的大腿肌肉是很紧绷,因为弯腰再起,起了又俯下去,反反复复,腿部,特别是还有用的大腿尤其难受。
许慕余以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看着她,看到她从房门口外的两个蛇皮袋里翻出了一块塑料油布,还有她的枕头和被子。
进来了,就见她把油布往床边一铺,枕头往上一扔,被子一丢,就这么躺下了。
许慕余很惊诧:“你,就睡这?”
莞春草躺在油布上,把被子往肚脐眼上盖了,在床边下跟床上的许慕余对视:“我不睡这睡哪。”
“不……”
许慕余以为她会跟自己睡在床上,因为不是那样吗?
他不是说他希望、想要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只是他以为他们在楼下是睡一张床上,所以到了楼上也会睡一张床上。
因为,因为不就是这样吗。
她的性格,就算他说不准她上床,她也会自行爬上来跟他睡,然后对他说有的没的动手动脚的,那才是她。
再说了,他、他也没说不准,她怎么……自行睡在地上。
莞春草带来的油布铺在大床右侧的地上,她说:“我睡左边不是影响你下床吗,半夜你要是下床,不得踩死我。”
许慕余不是那个意思:“我……”
“没事,我睡地板睡惯了。”
莞春草让他别在意:“小时候我们家的床比这还硬呢,再说了这是木地板,我常睡不用床垫的木板床,那有什么。”
许慕余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睡吧,明早我们还要早起去市场呢。”
莞春草打了个哈欠,她说:“我都困了。”
许慕余坐在床上还在看着她,看她安然地躺在油布铺成的垫子上,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更没有任何要跟他睡一张床上的意思。
他又看了她一会。
“啊,是,忘了关灯。”
莞春草从垫子上爬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看什么呢,看半天没说话,我在底下看不着你也不提醒我,你叫我一声我不就给你关灯了吗。”
起来关灯的时候,莞春草还帮许慕余把他的腿放回被子里,还拖着他睡下了,只不过让他睡在靠自己这一侧。
关灯回来再躺下后,她才说:“你睡这边要是有什么,我也能注意到你。”
“……”
许慕余还是说不出什么来。
直到现在关了灯,她再次躺在那块油布上,他才真的确定,她真的不打算跟他睡在床上。
夜晚真正来临了,楼上的空间比楼下更私密,没有吹进房间里的夜风,更看不见月光,只能偶尔听见几声蟋蟀声。
真是奇怪,白天听不见蟋蟀声,到了晚上,反而清晰起来了。
同样清晰的还有呼吸声,不论是许慕余的,还是莞春草的。
两道呼吸声到了这安静的房间里,竟会被放大这么多倍,都能分清对方呼吸的频率了。
“老公。”
“嗯?”
许慕余应了声,应完才意识到自己这声回答有多自然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