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什么不敢看?”耶律岱钦没了法子,只得又将眸光转到了景华簪的脸上,可是,方才的话题他实在是不想继续,说下去,准得露馅儿。
“这样,先叫人把你的药热一热喝了,有什么话喝完药再说。”耶律岱钦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景华簪一把拽住了衣袖。
“耶律岱钦——”景华簪极力按捺住即将喷涌而出的委屈,柔声道“我求你,我求你行行好告诉我吧!我求你了!”
耶律岱钦重重的闭了下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回头,“我说了,没有的事,不要听那些人乱说,你的那两个侍婢,我自会处置!喝了药好好睡一觉,明日你就去劝降。”
话落,他再次抬脚要往外走,可广袖下的手却猛地被一阵冰凉包裹。
“如果我哥哥他真的要你杀了我那即便我到他跟前去劝降也是没有用的!”景华簪急切的拉住了耶律岱钦的手,带着哭腔扬声道。
耶律岱钦仰起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转过身。
此时此刻,眼前的人已经是泪眼朦胧。
“你说吧,我能承受的来。”景华簪跪在榻上,如同在拜一尊大佛般仰视着眼前的人,眼神是那般的虔诚,虔诚的叫人心疼。
“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只会徒增伤悲。”耶律岱钦睨视着景华簪,语气寒意森森。
“我就想知道,我就想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哥哥是不是真的叫你杀了我!”
再瞒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是,你的皇兄,毓王殿下,昨儿夜里叫人从城内带出口信,叫我杀了你,他说,他永远都不会投降,就算我拿你作人质他都不会投降。”耶律岱钦看着景华簪的眼睛,平静道。
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那抹冰凉一下子丢开了他的手。
“我早该料到的——我早该料到的——”景华簪呢喃着,兀自瘫坐在了榻上,“帝王家——本就是这般的薄情寡义——权势江山同骨肉亲情相比,实在是太过不值一提了——”
景华簪的话,不禁让耶律岱钦想起了自己那两个同父异母一脉相承的兄弟。
为了江山,他们也开始自相残杀,设计起对方来更是无视与生俱来的血缘亲情,都视对方为世代的仇敌一般。
可仔细想想,似乎又谁都没有错。
他们都是先帝的儿子,理应都有坐皇位的机会。
可皇位只有一个——谁又那么高尚拱手让人呢?
耶律岱钦想,这怪不得他。
要怪就怪先帝为何要允许三个儿子的出生。
既然允许了三个皇子出生,就早该预料到日后会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先帝已死,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景华簪看向耶律岱钦,冷声道。
他往日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心灰意冷,这让她觉得,死期真的将至了。
“我为何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