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玉的一句话直接让厅内炸了锅了。
听着横玉都这么说了,方才还顾及着三皇子和阔阔真那点儿脸面而不敢高声只得窃窃私语的大臣们也纷纷群起而攻之了。
“是啊!这厅内哪儿有什么太后娘娘!咱们的太后娘娘此时此刻明明正随着二皇子在外劝降还未回宫呢!”
“就是!这儿哪有什么太后娘娘!就算称的上是位太妃,只怕也得从长计议吧!您可别忘了!如今,您可是戴罪之身!还未清白呢!”
“就是——”
听着身后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横玉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彻底的放了下来。
而一直冷冷看着这一切的阿苏占,虽然对于众大臣隐射他与阔阔真之事尚未清白而心生不悦。
可这么一闹,便能断了三皇子扎那修改遗诏的那份贼心,从而有足够的时间等到二皇子赶回来即位,自己便也能顺利当上国丈了。
这么想着,阿苏占的那份不悦逐渐消退了。
“原来,这就是你们心里头的疑虑啊!”阔阔真哈哈大笑,抬脚,目不斜视的朝案桌前走去。
“母后请坐。”扎那从索达手里将人接过,小心翼翼的搀扶到案桌后的椅子上,又躬身轻声细语道“母后身子孱弱,怎的这么老远的来了,有什么事,您差人来叫儿臣过去就是了!”
阔阔真目视群臣,摆了摆手,扎那立即识趣的直起身子站到了一边。
“你们方才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说哀家名不正言不顺,这太后的位子轮不到哀家来坐,是也不是?”阔阔真梗着脖子,眸光冷戾的将众臣扫视了一圈。
“娘娘,微臣以为,此乃众所周知之事,娘娘又何苦一遍又一遍的说出来羞辱您自己呢——”横玉冷笑一声。
看着横玉怼自己几次三番的言行造次,阔阔真的心里翻江倒海,牙关紧咬,恨不得当即将这个她见都没见过的逆臣给拖下去。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老皇帝死了,眼下,自己的儿子要争这个皇位。
她知道,她需要的是帮手,而不是敌人。
多一个敌人,便多一份阻碍,那是不可行的——
这会儿的她,是能栽花就不会树敌,性子也自然比以往柔和了百倍。
“你叫什么名字?”阔阔真忍下喉间的恶气,挤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看向横玉,柔声道。
这打法,横玉属实开始有些摸不透了,据他的了解,这会儿的他应该早已被眼前的这个恶妇差人给拖出去了才是——
这怎么——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把戏!
“回娘娘的话,微臣横玉。”
话落,阔阔真转过头同站在身侧的扎那对视了一眼,娘俩儿皆是一副诧异之色。
“你就是横玉?”扎那正色道。
“正是。”
“你就是那个在先皇生前上奏本弹劾镇守东丽的大将军班布尔的横玉?”扎那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正是!”横玉面不改色。
“我说呢!”阔阔真坐的笔直,冷冷的盯视着横玉,眉头一挑,“怪不得今儿这厅内就属你事儿最多,原来——是大景人呐!”
阔阔真说着,身子往后一歪,斜靠在了椅背上。
她微微低眉,一手拨弄着另一手指节间的翠戒子,好一会儿,又抬眸看向横玉,谑笑一声。
到底是北狄的第一美人,即便这会儿未着脂粉,笑起来唇角仍旧是艳丽无比。
“我知道你,上个月刚入的内阁,很是受先皇的器重。”
“说来——你也算的上是个人才,二十六岁便入内阁的,可真是前所未有!”
横玉自幼聪慧,读书很好,这样的夸赞,自小到大已不知听了多少,耳朵都出茧子了。
“娘娘过奖了,不过,此事似乎跟娘娘称自己为太后并没有什么干系。”
见横玉油盐不进,阔阔真是真火了。
她拍案而起,怒视着站在厅中央的众臣,扬声道“如今,大皇子被圈禁,二皇子被刺身亡,这皇位,当然是由三皇子来坐!不让三皇子坐,难不成由你们中间的人来坐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帝今日就应当即位!谁再胆敢阻挠,拖下去斩立决!”
“好话歹话哀家都已说尽!想死还是想活,你们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