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皇帝一直都没有说话,却恰好在这个说不上合适还是不合适的时机说话了,这让卜臣佑和阔阔真都不约而同地各怀鬼胎。
卜臣佑知道,皇帝是故意的,很显然,皇帝也想知道自己的贵妃究竟是背着自己干出了什么颇为隐晦之事。
“皇上,奴才——”
卜臣佑信誓旦旦的开了口,可话头还未说完,阔阔真便没能耐的住性子,一个滑铲也径直跪到了皇帝跟前的那张长案前。
“皇上!”阔阔真装哭的本事一向是厉害的不得了,越是需要验证自己演技的时刻,她的眼泪便越是能够不需要任何酝酿的夺眶而出。
伴随着聒噪的哭鸣声,卜臣佑只好不耐的撇了撇嘴角。
呵呵,他倒要瞧瞧,这个把柄已经被自己攥在手里的贵妃今夜究竟要如何翻盘。
更或许,也许今夜自己就将不负景华簪的期盼,一举将阔阔真从这个贵妃的位子上狠狠推下去。
贵妃没有了,自己的那个妹妹便能受景华簪联合众位前朝的大臣一齐帮扶上位了。
这不管是之于自己还是之于自己的妹妹,都是喜事一桩。
因此,当时景华簪暗中找到卜臣佑将这个条件说与他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下来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阔阔真伏在案桌前哭天抢地还不够,更是使出一贯的柔弱劲儿绕过桌案往皇帝的脚边爬去。
“皇上!臣妾几乎每日都陪伴在皇上您的身边,怎么会有什么隐晦之事——您千万不要听信这等奴才的谗言啊皇上!”阔阔真说着,一只手也牢牢地抓在了那双明黄色的锦履上。
“贵妃——你瞧瞧——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阔阔真看着伸到自己脸跟前的那只手,不由得怔愣住了,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在演着一出哭戏呢。
她怎么都没能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耶律敦巴日竟然会试图将自己从地上扶起来。
“臣妾——”阔阔真抬眸,眼帘下挂着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臣妾——”
情急之下,阔阔真的讶异不免伴随着一些语无伦次。
“贵妃,卜臣佑还没说什么呢,你何以就惧怕成这个样子?”耶律敦巴日嘴角微扬,两手一伸,将阔阔真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就好好的站在朕的身边,好好的听听卜臣佑所说的你的隐晦之事究竟是什么。”
说罢,耶律敦巴日复又转过身子看向了伏跪在案桌前的卜臣佑,“行了,说说吧,贵妃究竟有何瞒着朕的隐晦之事?”
说罢,头都未回又道“贵妃,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多言,你若有话,待卜臣佑说完后,你再辩解不迟。”
得,就这么一句话将阔阔真原本想好的辩解之词死死的堵回了喉咙里。
丝帕被死死的捏在手里,已经被攥得汗津津,阔阔真强迫自己看向卜臣佑,眸间得泪光也逐渐冷凝。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便是——全神贯注的将卜臣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耳朵里,以便她自己能以最快的反应向皇帝做出一番合乎情理的辩解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