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千万不能去啊!”
王延玉一进门,还未来得及给景华簪行大礼,就急吼吼的喊了一句。
声线苍老,却颇有一番长辈的气势,
不过,王延玉也算是看着景华簪长大的,在他的眼里,景华簪除去公主至高无上的身份,就是一个尚不怎么懂人间疾苦的孩子。
看着王延玉由人搀扶着急吼吼的走了进来,景华簪赶忙站起了身。
多日不见,王延玉的身体状况似乎更不好了。
面色灰败,身形也愈瘦削。
一想到王延玉是前朝仅剩的和自己推心置腹的那么几位老臣之一,景华簪就难过不已。
都是些年事已高的老者,都不知道还能伴在自己身边多久——恐怕都等不到她复国成功的那日,便都要去了——
“王大人!您慢着些!我这不是还没去呢吗!请您过来,正是要同您商量此事!”景华簪款步上前,将扶着王延玉进门的小厮挥退,亲自将人搀扶着落了座。
“绿珠,给王大人和李大人看茶。”吩咐完毕,景华簪才也落了座。
“难为公主您还将老臣放在眼里!”王延玉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搁下,“这几日,宫中有传言说公主您从翠竹镇的一所宅子里消失了,老臣听了后夜不能寐!”
“还以为公主您——”王延玉说着,布满沟壑的眼眶子陡然间泛红了起来,“您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他日老臣九泉之下可如何跟先帝交代!”
“方才得知您完好无损的在李大人的府上,老臣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王延玉的反应让景华簪也不禁悲从中来。
自城破之后,被人这么惦记关心的感觉,已是鲜少有之。
“多谢王大人,您这么惦记着我,我感激不尽!”景华簪微微垂眸,拾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坐在一旁的李章也不禁动容,“王大人自三十岁被先帝提携为辅,又兼太子太师,细细算来,已有四十余年了!真是时光荏苒啊!”
李章的这一句话,引的屋内众人皆悄然落泪。
是啊——有时候,自认为可以永恒存在的东西,偏偏在人最不经意间悄然溜走。
不过也正是在这心绪最不平稳的时候,王延玉的惦念让景华簪恢复了一些心气儿。
老臣们还在等着她复国,她又岂敢随随便便撂下担子——
她的心陡然间清明了,眼前的路仿佛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不说这些了。”景华簪平复了下心绪,看向王延玉,“王大人,您方才说不让我去哪里?九鼎党?”
提到九鼎党,王延玉的眸底掠过一丝惶恐之色。
“公主,如今——朝野动荡,民间也可以说是各路人士纷纷密谋,各路党羽层出不穷!老臣建议您,没有摸清那九鼎党的底细之时,千万不可贸然前去!否则——恐悔之晚矣啊!”
王延玉的话说的中肯保守,景华簪确实有心思听从王延玉的话。
可一旁的李章却不大乐意了。
“王大人,您的顾虑我也曾有过!可是眼下情势已经如此急迫!您觉得公主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李章板着脸铿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