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个侍卫夹在老皇帝和即将入主东宫的二皇子中间也是左右为难,因此,并未敢对景华簪施以重手。
这让景华簪很轻易的从侍卫手中挣脱后爬回了榻边,死死抓住床榻一角不松手。
髻已乱,妆容已毁,几缕丝垂落鬓间,饶是再怎么狼狈不堪,却怎么看都是一个柔弱美人。
“华——簪——”听着景华簪在榻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耶律敦巴日确实一点儿起身的气力都没有,只能在口中不断的念着景华簪的名字。
他倒不是有多喜欢景华簪,只是,看着景华簪方才那般的担心自己,又想一想她也不过是个比自己儿子们小不了几岁的前朝遗孤,不禁有些心生怜悯,不忍让别人这么对她。
更何况,若是在宫里头将人给弄死了,自己又缠绵病榻,那帮前朝大臣会在这个当口做出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可是,很显然,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容不得他作主了。
“还愣着干什么!几个大男人连一个女子都按不住?把她嘴给我堵上!将人拿绳子捆了拖出去!”耶律岱钦负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爬在地上的景华簪。
看着耶律岱钦来真的,景华簪的大脑飞运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就这么死了,便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这么想着,景华簪慌忙扑到了他的脚边,仰着脸,装出一副可怜样儿,不住的摇头道“岱钦!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岱钦!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耶律岱钦仍旧负手笔挺的站立着,居高临下的睨视着脚边的人,神色阴郁,一言未。
半晌沉寂,他轻轻抬脚将景华簪踢到了一边,转过身不再看她,平静道“带下去,赐白绫。”
这几个字,虽语气沉静却冷冽无比,让旁人听了不禁后背凉。
闻言,几个侍卫不敢再多耽搁,拿着帕子将景华簪的嘴堵了,又麻利的将手和脚都捆了往殿外拖去。
青娥和桑麻早已在一旁瑟瑟抖,可眼看着景华簪被侍卫们往外拖去,青娥跪不住了,起身就要去拦,却被桑麻一把拽住。
桑麻压低声音,“你做什么?”
青娥急得脸都是煞白的,“姑姑,我不能就这么眼看着我们公主被赐死!”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现在这么去,只会将你自己的性命也这么搭进去!
“那怎么办!”青娥不断地扬起脖颈朝门口张望着,紧紧攥住了桑麻的手,“姑姑您去帮我们公主求求二皇子吧!我们公主就要被拖出去了!”
景华簪就这么被耶律岱钦赐了白绫,桑麻也很是诧异。
景华簪一向对她是极好的,一想到好好一个人就要这么死了,心下不免凄凉。
又耐不住青娥这么一声一声的求,来不及思量,桑麻跪着爬到了耶律岱钦的脚边。
“二皇子,您不可以赐死华簪公主啊!她的存在关系着前朝那帮旧臣对咱们北狄的——”
耶律岱钦此时已经坐到了榻边,仍旧一脸阴沉,戾气逼人,叫人看一眼就冷汗频出。
他睨视着脚边的桑麻,半边唇角扬起,谑笑一声,“姑姑真乃重情重义之人!不过是伺候了几日那前朝的余孽,竟成为了她的死士!倒显得我——冷血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