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景华簪讶异出声。
青娥点了点头,将那事情的缘由给景华簪细细的说了一遍。
“真是——前所未有之事——”景华簪缓步踱出殿门,望向黑漆漆没有一颗繁星的夜空,呢喃出声,“看来,北狄的妃子果然是极厉害的!竟然敢随意斩杀宫役还不受责罚,这在大景,可是从未听说过——”
“公主,您看——你要不要去试探着向皇上问问此事?那绿珠实在是太可怜了!爹娘都已不在世,如今连个弟弟都——”青娥说着又落了泪。
景华簪往廊檐外踱了几步,伸出苍白纤薄的手掌去接飘洒的雪花,闭上眼眸细细思量着。
半晌,她又缓缓睁开了眼眸,半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青娥,真是天助我也!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青娥还沉浸在怜惜绿珠的悲伤之中,闻言,抹了抹眼泪上前道“公主,您说什么?”
景华簪回身,一双黑眸幽深沉寂,“这步棋若是走好了,那阔阔真便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若是走不好,只怕也要让她元气大伤!”
话罢,往殿内走去。
“公主,那您早些歇息了吧,婢子吩咐人进来伺候您洗漱。”桑麻将榻铺好,又将帐幔放了下来。
“好。”景华簪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回道。
须臾,似有吵嚷声传来。
“——滚——”
“——您不能——”
“。。。。。。。”
景华簪搁下书仔细地听着,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喧哗?”
青娥往外看了一眼,道“待婢子出去瞧瞧。”
可青娥还未走到外间,景华簪便听到有杂乱的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从廊檐下传了来。
紧接着,便是们‘砰’的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
“什么人!”景华簪一时有些心惊,本就打算歇息了,侍人们都已被遣了出去,只有青娥同她在殿内,听着这响动她不禁有些怵。
青娥也被吓的心颤,好一会儿,她才看清扶在门边晃晃悠悠的人。
“二皇子!”看见是耶律岱钦,青娥提着的心多少放了些下来,赶忙前去扶人。
到了跟前才看见呼啦啦站了一圈的太监。
她蹙眉嗔道“二皇子来,为何不禀?公主都歇下了!”
“二皇子——不让我们通禀——”
青娥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耶律岱钦,“您一个人来的么?我们公主已经歇下了,您还是回吧!”
耶律岱钦抬眸,许是实在喝的过多,眼眸猩红的不成样子,在灯笼的红光下更是闪出一阵阵冷戾的眸光。
“我还未回来!她——她怎就歇下了!”耶律岱钦口齿不清的吐出这几个字,将青娥往身侧一撇,继续跌跌撞撞的往里走去。
青娥被浓浓的酒味儿熏得差点儿就要吐出来,可顾不上缓一缓,就赶紧追了上去拦在了耶律岱钦跟前。
“二皇子,皇上有旨您不知道吗?您往后不能再私自见我们公主了!更何况还是这深更半夜的,您这不是成心害我们公主吗?何况,公主的病还未痊愈,您这么冒然进去,若是染上了,岂不是——”
耶律岱钦掀起沉重的眼皮,抬手直指青娥的脸,语气森然,一字一句道“我念在你是一直侍奉她身侧之人,不降罪与你!往后,这景阳宫我想来便来!切莫再说什么圣旨不圣旨!”
耶律岱钦的眸光过于冷冽,青娥不得不瑟缩着往一旁挪开了身子,由着他进去了。
这一趟功夫,景华簪已经将外间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
她知道,没有人能够拦的主耶律岱钦。
于是,她穿好寝衣,下了榻坐到了小榻上等着。
果不其然,刚坐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就一摇一摆的进来了。
玄色大氅歪歪斜斜的挂在宽肩上,里边的月白色长袍上的银线在烛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阵阵冷光。
随之而来的是外面凛冽的寒气裹挟着的酒气。
沁人心脾。
“公主——婢子没能拦住——”青娥跟在耶律岱钦身后,怯怯的看着景华簪。
景华簪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先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