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方才,你的声音和呼吸都变了。”景华簪蹙眉,“表哥,幸而有这帐幔遮着,否则,你是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出方才的那一番话的是吗?”
“你尽管说吧,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景华簪越是这么说,祁鹤的心里便越是难受。
说了也罢,反正,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这么想着,祁鹤终于鼓起了勇气,“簪簪,你说的对,我是骗了你,其实我——”
“其实他已经成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太监!”
另一道磁性冷冽的声音传到耳边,令景华簪心头一惊。
太监!祁鹤已经成了一个太监!
这道声音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耶律岱钦。
祁鹤转身,耶律岱钦已不知何时负手站到了软帘下,青娥和桑麻则一脸惶恐的站在他身侧。
“表哥——他说的是真的吗——”景华簪难以置信的朝帐外道“你快告诉我!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祁鹤叹了口气,眼眸沉静。
这层窗户纸已捅破,他的心里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瞒着谁了。
耶律岱钦抬脚往榻前走去,到得跟前,冷冷的看着祁鹤,眼眸似猝了一层冰。
“到底是小祁将军!我是该夸你飞檐走壁厉害呢?还是该说你见旧人心切呢!”
祁鹤定定的迎视着耶律岱钦的眸光,没有一丝的躲闪,半边唇角微扬,冷笑一声。
或许是因自己爱的人受的折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在他身上,连日的颓靡竟不见了,现出了久违的少年英气。
“耶律岱钦!你答应过让我见她的!如今——”他抬手指着帐内,漆黑的瞳仁间不知何时已多了几分狠戾,“竟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副样子!”
他越说越气,忍不住怒吼出声,“你知不知道这天麻是会要人命的!若是寻不到解药她就得死!”
耶律岱钦眼眸微眯,露出一抹半死不活的邪笑。
这声笑里有不屑,有讥讽,就是没有愧意。
他没有应祁鹤的话,抬手朝后一招,两个侍卫登时入殿往祁鹤身边走去。
“等等!”侍卫一进殿,祁鹤就知道自己要被带走了。
他知道,挣扎是无用的。
不过眼下,也不用再挣扎了。
他原本想求耶律岱钦让自己再同景华簪说会儿话,可他的指尖无意间碰到了广袖内的一只长匕。
他原是没想着用它的,可看着耶律岱钦那张没有丝毫愧疚之意的脸,他忍不了了。
“耶律岱钦!你去死吧!”祁鹤大喊了一声,迅抽出广袖间的匕往耶律岱钦胸前刺去。
耶律岱钦也没想到祁鹤竟有刺杀自己的心思,愣了一下才往一旁闪去。
眼看着就差一点儿就要刺到了,眼前闪过一人影,祁鹤的手臂被狠狠砸了一下,那只匕也应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