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她开始担心——担心他也会随时想取了她的性命。
“嗯,这凤冠也正合适!”桑麻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的来回跑着,给景华簪不停的调整着簪环的角度,“好别致的样式,真真是不落俗!”
“落不落俗的,难不成我还能说一声不穿吗——”景华簪由着侍人们摆弄着,冷声道。
闻言,众人均都敛了笑意,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景华簪看着铜镜中那张半死不活的脸,牵了牵唇角,往榻前走去,“试也试了,脱了吧。”
侍人们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那件流光溢彩的凤袍小心翼翼脱下往龙衣架上挂去。
“欸——等等,不能这么挂,得抖上几抖。”
一道声音传来,景华簪看去,其中一个侍女呵斥着另外几位侍女将原本挂好的凤袍又取了下来,直抖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挂上去。
“她是新送来的那批人里的?面生的很。”景花簪一面接过青娥递来的茶盏,一面往那侍女身上瞟。
这么说着,青娥也瞅了一眼。
“哦,她呀,是敬事房新送来的那批人里的,挺机灵的,干活儿利索,自来熟,卜公公来送衣裳饰的时候,她还帮婢子将那些瑶盘端到偏殿去呢,是个眼里有活儿的。”
景华簪漠然的看着那个侍女,“是挺机灵的,不过,不像个刚入宫的小宫女,倒像个——训练有素的大宫女。”
青娥看了又看,蹙眉道“婢子看不出来——”
景华簪浅笑一声,没再说话。
这夜,景华簪早早的就睡下了。
可刚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浑身虫子爬似的弄醒了。
“青娥,青娥——”
青娥应声而起,忙披了衣裳点了支蜡往景华簪榻前去。
“公主,婢子在呢!”
“我感觉自己身上像是有虫子在爬似的,你快瞧瞧,我身上是不是有虫子了!”景华簪手指胡乱的在皮肤上抓挠着,可越是挠,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就愈严重起来。
青娥见状,睡意全无,将蜡往榻边的案几上一搁,把景华簪的寝衣慢慢脱下,登时大惊失色。
“怎么了?可是真的有虫子在爬?”青娥的尖叫声将景华簪吓得不轻。
青娥没有应声,将景华簪的寝衣全部扒了下来。
只见一道道鲜红的短痕零落布满白皙细嫩的肤间,若细细看去,伤口伸深处似乎还有点儿乌。
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被鞭子抽了。
“公主!您——您后背好多乌的红痕啊!”青娥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景华簪听罢,急忙起身查看自己的胸前腹部腿间。
同样的,一道道细短的乌红痕触目惊心。
“公主!您的脸!”陡然间,青娥指着景华簪的脸,又是一声尖叫。
“怎么了!”景华簪双手摸向自己的脸,“不会脸上也有了吧!”
“快!给我拿镜子来!”
青娥应声,从床榻滚落,将镜子取了来哆哆嗦嗦的递给了景华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