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对了!朕看的出来,这景华簪是一个心气颇高还非常能沉得住气之人!朕与她几次见面,她都彬彬有礼,能够对一个杀父夺江山的仇人面容带笑,这样的女子不简单呐!”
“她的心里头憋着大的呢!从现在开始,朕就是要挫她的锐气!让她把心里那复国的想法一点一点剔除!朕要她知道,现在这中原谁才是主子!”
耶律敦巴日说着,又叹了口气,“其实继续把她当公主养在宫里也不是不行!朕知道!你们都以为朕真的是为老不尊要将一个妙龄少女霸占到自己的身边体验一把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快感!”
“你们都错了!”他摇了摇头,端起茶盏小口小口的啜着,“朕将她立为皇后,不是为了所谓的浅薄色相,而是为了笼络那些狡猾的前朝旧臣!”
卜臣佑静静的听着,其实他早已料到了,毕竟他跟在耶律敦巴日身边已数十年,甚至诸位皇子都没他了解这位北狄的君王。
“他们不知道,朕这个新帝,难呐!直至今日,那些前朝旧臣仍旧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好多事,他们欺骗朕!瞒着朕!”
“这中原的皇位景家坐了三百多年!那些旧臣世袭罔替,关系网早已是盘根错节!”
“现在,各地的民生,税收,勾结贪污,从上到下简直就是一本烂账!旧臣装糊涂,新臣不好接手,如今整个朝廷,朕是想大换血都换不了哇!”
听到这里,卜臣佑也不禁出了声,“所以,您是想着——将那华簪公主立为皇后,试图让她笼络那些前朝旧臣?”
耶律敦巴日阖上眼眸,缓声道“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权宜之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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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那婢子这便告退了。”
景华簪未应声,正了正衣襟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桑麻见状,朝那侍女淡淡一笑,将人送出了殿门。
往榻上一躺,眼泪顷刻间滑落。
这一刻,景华簪觉得,自己真的不再是大景的公主了,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被他人操纵玩弄的木偶。
不,连木偶都比不上了,简直已经沦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公主,您想吃点什么?婢子去给您做。”青娥怜惜的站在榻前,小心翼翼道。
景华簪翻了个身,把脸对着帐内,心头生疼,“我不饿,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落,不一会儿,脚步声远去,‘吱呀’一声,景华簪知道,青娥出去了。
这时,她才放声哭了出来。
“表哥——你到底在哪儿——我真的有点儿撑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一直在往迷雾深处行走,她看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
眼看着如今的情形越来越被动,她也越来越慌。
听着屋内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桑麻不禁有些担心,“公主不会有事吧?”
青娥坐在游廊下,仰起头怔怔地望着院内的梧桐枯枝呆,“有事无事,也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掌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