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无父无母,也不是中原人。”小公公说着缓缓低下了头。
景华簪这时才恍然,怪不得一路上竟没遇见个眼熟的太监,原来,已经全都被替换了。
这度令景华簪咂舌。
“东丽人?”景华簪语气柔和了些许。
北狄人口稀少,男子多为充军用,不允许净身入宫,因此,北狄皇宫里的太监都是东丽进贡。
“是——”
景华簪叹了口气,中原离东丽可谓是十万八千里了,这些东丽人既随着北狄皇室来了中原,只怕是这辈子都再也回不去东丽了。
“拿着吧,你尽管进去通禀,就算皇上不见我,这袋子银钱也仍旧是你的。”景华簪淡淡笑着。
见景华簪给的如此有诚意,小公公警惕的朝四周环视了一圈,终于接下了那袋金瓜子。
一面往怀里揣一面满脸堆笑,“那奴才就不跟您客气了!劳您在此候着,奴才这便进去通报。”
景华簪微微颔,“那便有劳公公了。”
“欸——小公公等等!”
小公公刚要走,听见叫,住了脚,“您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景华簪近前一步,“我来求见皇上这件事,还望小公公务必保密。”
“您就放心吧!奴才这嘴严着呐!”说罢,又往里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伴之而来的是一声大喝。
“站住!”
景华簪心里头咯噔一下,转身看去,已有三个太监正往这边走来。
打头的一个她见过,是阔阔真身边的大太监索达。
大高个儿,偏瘦,肤色黝黑,干干巴巴麻麻赖赖,只要不在主子跟前那都是时时刻刻昂着下巴,跟斗鸡儿似的。
“索——索公公——”
景华簪正欲说话,身后已传出一道蚊子嗡嗡似的颤声儿。
她转头看去,方才那小公公人已抖成了个筛子。
“你好大的胆子啊?”索达几步上前,未看景华簪一眼,冷笑着看向那小公公。
“看来,贵妃娘娘这个主子,你小子是不认啦?竟敢把娘娘的话都当耳旁风!咱家看你真是活腻歪啦!”
尽管眼前的气氛很是危险,可奈何这个索达的说话声儿太过纤细,导致景华簪差点儿笑出声来。
她悄悄往索达身上瞟去,嗯——看来,那根儿割的挺彻底啊——
“不——没有——奴才——”那小公公登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没有什么?什么没有?”索达却是不依不饶,将拂尘一扬,翘着指头直指小公公胸前,扬声,“你方才往怀里揣的是什么?你又准备进殿干什么去?”
听索达这么问,景华簪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这小公公要是如实交代了就麻烦了。
毕竟现在还不能够让人知道她有主动接近耶律敦巴日的心思,一旦知道,难免会有多心之人猜测到她的下一步打算,尤其是那阔阔真——
那样一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景华簪心提到嗓子眼,想自己给索达解释,可转念一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试图遮掩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