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九千打断砚林的话,心绪难平,她也不知究竟是为什么。
砚林冷笑,“是他的,当然是他的,可他在哪儿,你可知道?”
“在第四座城。”九千当然知道,“白石城成了他戚国的,难不成我辛国还要让他其他的城?”
“哦?”砚林挑眉,“敢情你都知道?”
九千见他冷嘲热讽的态度,一时却无言以对,“知道。”
“那既然如此,他明知你是辛国公主,他也差一点有做辛国驸马,却便偏偏在你怀着他的孩子的结骨眼上,说走便走,回来了又还是走了,你要做何感想?”砚林心中也纳闷,一手撑着桌子,弯腰凑近,看九千的表情,“你都见他公然与你作对了,你还抱着什么希望?”
九千还是还是无言以对,“他是我的仇人!”
“你要去见你的仇人吗?”砚林挑眉,“你是去见仇人,还是你放不下他,只是借口而已?”
九千心中燃起怒火,不是因为愤怒,而是被说中了,“你管不着!”
“我的身份,
只是辛国一个将军,自然是管不着,但你也别忘了,我到底还是你师哥,师傅不在,你作贱自己,长兄如父,我若不管你,我也愧对师门。”砚林说得理直气壮,“更何况,我到底也还是辅佐陛下的将军。论江湖道义,你是陛下的妹妹,我也有义务管你。”
九千冷笑,“你说的都是,只不过,现在伊泽不在,而我的身份,是辛国公主”九千说着,掏出了自己的腰牌,那是一国掌权者的腰牌。
其实,依砚林之前一贯的作风,此时见到腰牌,他必定是跪下行礼的。只是他看了后,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见到腰牌,还不下跪?”
砚林皱眉,突然声音压低,充满了沮丧,“九千,你一定要和我划清界限,如此生疏么?”
九千见他软了下来,自己也是无心无力再与他冲突,“砚林,你……”
“九千!”砚林忽然蹲了下来,仰头看着她,“九千,我们的关系难道一定要闹得如此僵吗?你难道忘了,在玉铂山,我们一起长大的,我们青梅竹马,我们也还曾关系好得亲密无间。”
“我也以为我们曾经关系好得亲密无间,可那只是我以为,你呢?”九千打断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张自己曾经深爱过,也为他受伤过的面孔,恍如隔世,“砚林,你到现在还有什么资格问我这样的话?你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为你朝思暮想,因为你
走而魂不守舍,患得患失的小师妹么?”
砚林闭了闭眼,心里搅动翻腾,颓丧的很,“我便知道,若不是师傅当初带你下山,或许……”
“或许你想好了,或是在外面寂寞了,或是你自己的事做完了,我还在那里等你?”九千冷笑,“是我出门见过了世面么?砚林,你一个男人,为何比我还天真?你应该明白,时不再来,我即便是没下山,一切都过去了,就是都过去了。无论我遇没遇到清明,我曾为你像行尸走肉过一段事实时日,等我清醒了过来,你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是因为清明?”
“不是!”九千摇摇头,“在我遇到清明之前,你在我心目中也就没什么地位了。我不是报复你才说这些话,其实,我都懒得和你再多说,我现在有我要做的事。更何况,当初即便我遇到的不是清明,我也会遇到别人的。”
“可是九千,你也说都过去了,难道”砚林单膝跪在九千面前,仰头望他,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目脉脉含情,“难道,我们不能重新开始?”
九千有一丝诧异,她没想到砚林会如此说,“砚林,你你怎会说这样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我已经是个要做娘亲的人了,你……”
“我不在乎!”砚林急切地打断她的话,“九千,我早就后悔了,当我得知你和师傅下山,又见到清明之时,我便后悔了……不,其实,
在我拒绝了你之后,我也曾想过要回去找你,向你说明原因。我我不是不在意你了,我我那时还太年少,不会处理,也不知怎么面对,便逃避了。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我们其实也算一起经历了许多。九千,我发誓,我在见到你和清明在一起之后,我不知有多后悔,可是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也从未想过拆散你们,我只想保护和祝福你们。可是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清明他……好好,我们不提他,九千我只问你,是否愿意给我再多一次的机会?”
“砚林…”
九千不可思议地看着,这眼前英俊而儒雅的面孔,她有多久没再仔细地看过了。其实,此时的砚林和当初玉铂山上的,略用不同。如他所说的,其实,他也变了许多。曾经她需要仰视的砚林,如今她也仍是应该仰视的。只除了她如今的身份,她是公主,而他是将军。
“九千!”砚林见她的反应,叹了口气,“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曾经你只是我的师妹,而如今,你是辛国的公主,而我,只是辛国的将军。说好听是将军,其实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奴才又有何两样?我不照样,要跪在你面……”
“砚林!”九千一下急促,打断他的话,声音也柔和了起来,“别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