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灯下。
伊泽正展开地图仔细察看,门口有动静儿,“太子殿下!”细弱的声音传来。
伊泽挑眉,目光在周围的每个人脸上扫了一眼后,去开了门,太监苏公公站在门外。
“苏公公!”伊泽是温和的人,无论身份高低,他都不会随意轻视。更何况,这算是母后身旁的亲信。并且,他知道,苏公公,是个忠心的人。
“娘娘命老奴给您送来宵夜,特意叮嘱了奴才要亲自监督厨房做好,亲自送来给您。”苏公公压低声音,小心地让出一个位置,身后小太监端着一碗菠菜瘦肉粥,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
伊泽并没有让他们进去,却自己亲手将粥端了起来,“有劳苏公公了,母后现在如何?”
“娘娘太累了,已然睡下了。”苏公公说。
“我父王的尸骨呢?”
“御林军的将领们在看守。”
“白石城中百姓可有骚动?”
“百姓知晓事端的不多,大都关门闭户了。”苏公公说,“娘娘说,明天一早,便全城宣告此事。然后,就即刻回京了。”
“嗯。”伊泽沉重地点点头,“公公请回吧!”
“太子殿下早些歇息!”苏公公弯腰告退,倒退了好几步,身旁的小太监也一路跟随,直到伊泽关上了门,他们才抬起头来。
伊泽回到房间里,砚林正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好象在研究着什么。他身旁的清明,情绪有些不稳,他刚刚服了解药,此
刻很是不清醒,原本已躺下睡了,但中途又醒来,睡不着,陪他们一齐找宝藏的地点。唐瑛筱筱二当家立冬都围在这里,研究着五行八卦类的,分析着什么地方最靠谱。
而代暮,则坐在一个角落里,那里放着胡人的水晶球。没有人在供她抚摸身体,但她自己也在测算着九千的下落。
“我刚刚看到一个地方。”伊泽进来,将粥随意放在一旁,又进入了探讨。
“这里吗?”砚林指着一个地方,正在白石城附近不远的一座山头,并不是树木密林生长的地方,是荒山。
“这不是那个土匪窝的山吗?”清明认得,他几乎未多看几眼便断定了,“当初去救九千,我也看过白石城的地图,比这个大,只有一部分,但我确定是这个小点。”伊泽的地图,涵盖整个辛国,这样看来,自然是比小小边城显得大得多了。
“是这个?”
“没有错。”清明说,“上次九千误被当作是那个写戏文的白太太被掳走的时候,就是被带到这里的。”
“是这样。”伊泽点点头,“若是在这附近,我唯一怀疑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说完又苦笑,继道,“这也是我刚到这里后,端的第一个地方。唉,纵然料想得到,但真的身临其境,知晓我辛国还有如此土匪窝,心里也是不舒服。”
筱筱看着那个地图的一点,紧皱眉眉,“这里不像有宝藏的地方。”
“我觉得也是
。”二当家说,“我自小在白石城长大,没被城主抓到的时候,也曾在这城野玩耍,除了有一个土匪窝,那里简直可以说是荒山,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宝座。”
“是啊,若是真有宝藏,那窝土匪岂不是都独吞了?”筱筱说,“那也不至于真的一直做土匪了吧?”
伊泽点点头,心里也承认他们说的有道理。
他叹了口气,“我辛国领土虽不大,但地灵人杰,大都土地都是可以开垦的,凡有山的地方,都是可以伐木的,有水的地方,都是可以捉鱼的。荒凉的地方不多,真的称之为山的,也不多。白石城是边城,符合太极皇帝祖先所说的,是后来扩张领土,有心却故意显得无意地将疆土拓展到这里的。
“若是在这个地方,那具体会是哪里呢?”砚林皱眉,看了看清明,“你不是看过九千的宝藏纹身吗,有印象吗?”
“咳!”清明被问得一脸尴尬,脸都有些红了,“我……看是看到了,可是看的不是地图,是九千的背。”
在场的人被他说的也一脸尴尬,像是被他报复了一般。
伊泽叹口气,“除了这里,我不作第二个选择。其他的山,地,全都是种植了庄稼,或者开垦了农林的,只有这里,始终是坐荒山,什么都没做。这说明什么?”
“是寸草不生,在人眼里无用的。”接他话的,是代暮,她终于站了起来,按按有些晕的脑袋,走过
来,“什么样的山是这样的山,什么用都没有?说明是座矿脉。”
众人闻言,有些豁然开朗,都纷纷再看向地图上的那个点。
此时,真的正有两个人在那个点上,自然是阎正旭和九千。
“是这个地方吗…”阎正旭气喘吁吁地用一把匕首在戳着一块山石,他太累了,本就失血过多,又使轻功走了好几里,如今还被九千忽悠着干了一个的时辰的活,如今一口饭都没吃,把于是恶狠狠地看着九千,“你这小贱人,若是被我知道你骗我,我就”
“你就怎样?”九千无所谓地摇头,手里把玩着火折子,“没用,没用啊没用!”
“什么没用?”
九千挑眉,“自然是你的威胁没用了,你能把怎么样?宝藏在我身上,你一时半会儿也怎样不了我。”
刷
阎正旭将匕首横空一划,划开的是视而不见的空气,他又用匕首尖对着九千,“我弄死你再割了你背上的皮,我就有藏宝图了。”
“别这么指着我,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阎正旭头也是晕呼呼的,收起匕首,坐在刚刚一直在戳的那块大石头上,“快说!”
“其实也没什么。”九千打了个哈欠,“我既然都跟你来了,自然会配合你的。至于你的……啧啧啧……”
“别发出这种声音!”阎正旭一下瞪圆了眼睛,这是冷越的口头语,此刻被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简直像噩梦重温。
“好吧。”九
千捂了捂嘴巴,“我是想说,你那个什么割皮什么的,太残忍了,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