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系,对?他、对?梁舒音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他也因此想起了此前?跟陆祁溟相?处的一个细节。
记得初见那次,陆祁溟的助理赵赢将他送进电梯,突然提了句,“酒局也可以把梁小姐带来,开机前?彼此熟悉熟悉。”
当时只当是客套话,如今想来,到底是为?了熟悉,还是别有用心?
在这个行?业混迹久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周彦自然也早就?成了精,寥寥细节,再经过?陈可可对?两人当年那段情史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心中便有了定?论。
所以,他对?梁舒音的话不置可否,只表达了自己不予追究的态度。
“这件事我就?不怪你了,毕竟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
他微顿,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笑,“而且,能攀上陆老板,以后在这个圈子里也没人敢动?你了。”
攀上这个词让梁舒音心头很不舒服,但她?也没反驳,只是想起周彦替她?忙活半天,受累挨骂,最后却没派上用场,心下?有几分惭愧。
“那彦哥呢,你跟卓老还好吗?”
“托你的福。”
周彦出乎意?外地笑了笑,“也算是因祸得福,解开了这么多年的恩怨。”
“他让你进门了?”
梁舒音死?水微澜的表情,突然有了波动?,她?睁大眼睛,腿盘坐放在沙发上,一把拽住周彦的胳膊。
当年周彦初出茅庐,四处碰壁,是卓啸将他领进自己刚创立的经纪公司,又一路教他,护他,比他父亲还亲。
只是后来,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两人便频频产生分歧,一个开始晚来的叛逆,一个又不喜欢被忤逆,只能分道扬镳。
那时他年轻气盛,说话不留余地,好多次把卓老气得心脏病发。
如今想来,也没多大的矛盾,不知道怎的,就演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
“岂止是进门,人家卓爷爷还让彦哥空了多回家看看呢。”陈可可没大没小地揽过?周彦的肩头。
“回家?”
梁舒音眼眸骤亮。
周彦自小就?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遇见刚出车祸失去妻儿的卓啸后,才结束了风餐露宿的生活。
卓啸让他住在自己家里,做饭给他吃,带他去见世面,在他心里,是卓啸给了他一个家。
也许是因为卓啸对周彦的知遇之恩,就?如同周彦对?她?,梁舒音感同身受,也发自肺腑地替他高兴。
“你就?这么开心?”
周彦看着梁舒音,之前?那绯闻都没见她?情绪浮动?这么大。
正想着还真是没白疼这家伙,结果梁舒音松开挽着他的手?,耸了耸肩。
“那当然,终于有人能管管你的臭脾气了。”
那样子好像他平时多作威作福,无法无天似的。
“就?是。”
陈可可也过?来凑热闹,举起正义的拳头,“以后你要?是再骂人,我就?立马给卓爷爷告状。”
“你俩够了啊。”
周彦一手?拍一个脑门,开怀大笑。
“对?了,卓爷爷是怎么原谅你的?”陈可可止不住好奇。
“一壶桂花酿。”
他感慨地笑了下?,“去年秋天,我用院子里那株桂树开的花,亲手?酿的那批。”
梁舒音有些讶异,转瞬又觉得合情合理。
因为?那株桂树,是周彦买下?那栋宅子时,卓啸亲自给他种下?的。
“到底还是一个情字。”她?低喃出声。
“是啊。”
周彦沉沉地叹了口?气,“人岁数大了,便容易心软。”
梁舒音听着这话,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沉默下?来。
岂料周彦一秒看穿她?的心思,“进组前?回去看看你妈,你这都多久没回家了。”
她?“嗯”了声,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准备去给他添茶。
“别忙了,我该走了。”
周彦看了眼时间,交代了几句工作的情况,又叮嘱梁舒音。
“我不管你跟陆老板是怎么打算的,但人家总归帮你解决了这么大个篓子,你该低头,也可以适当地…”
“彦哥。”
梁舒音打断他,“我看人老了不仅会变得心软,还会变得啰嗦。”
然后不等周彦回复,便将他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