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立刻,马上?。”
醒来时,梁舒音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房间?的床上?,环顾一周,不是医院,倒像是谁的卧室。
她对环境有很强的依赖性和不安全感,察觉到陌生气息,职业素养让她腾地从床上?弹起。
动作太过用力,撑在床垫上?的手传来一阵隐痛。
她抬手一看,上?面有扎针后留下?的痕迹。
她愣了下?,盯着输液贴,反倒慢慢冷静了下?来。
哪个好心?人会在她晕倒大街时,将她带回家,还给她请私人医生看病输液。
心?底想到一个名字时,她恰好听见对应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陆祁溟在阳台接电话。
所以,这里是他家吗?
放下?紧绷的神经,她下?意识仔细观察起这个房间?。
深灰色床上?用品,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这么多年了,他的审美依旧没变,还是极简的风格。
视线没停留太久,她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在枕边,拿起来解锁,瞥了眼时间?。
十一点了。
她在他这里,睡了整整三个小时,没做噩梦,还睡得异常安稳。
但?以两?人眼下?的关系,这样呆在他家,实?在不妥。
她没多耽搁,给陈可可发了条信息后,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然而在床边寻觅半晌,也没找到自己的鞋子,连一双拖鞋也没有。
她拢起裙摆,赤脚跪在木地板上?,探头去床底找。
“在做贼吗?”
身后的落地窗被推开,她听见男人慵懒调笑?的嗓音。
脊背僵了两?秒。
她从地上?起身,装模做样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虽然他这房间?干净得一丁点儿灰尘都没有。
“陆祁溟,我鞋子呢?”
她将发丝拨到耳后,咳咳两?声,以掩饰浑身的不自在。
陆祁溟瞥了眼她赤裸的脚,又顺着她纤细得盈盈一握的脚踝,顺着绿色的裙摆,松软的腰身,一点点往上?游移。
从前跟他在一起时,她也喜欢这样款式的衣服,各式各样的吊带裙轮换着穿。
理由是,舒服方便,还不用费心?搭配,是懒人的最佳标配。
他当?然也很喜欢,因为?脱起来实?在省心?,尤其是每次亲热时,他只需要用一根手指穿进肩带,或是用牙齿去咬,再轻轻一挑。
光滑的面料顺着坠落到脚下?,她完完全全从束缚中剥离出来,呈现在他的眼前。
隔了四年的光阴,褪去华丽礼服的她,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裙子,再度站在他面前。
简单的黑长发和憔悴的面色,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眼神倔强干净,一如?当?初那般。
他瞬间?涌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仿佛这几年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醒之后,她还是那个她,从没变过,而他们也从没分开过。
恍惚片刻后,陆祁溟收回视线,眼神顷刻变得极淡。
“地上?凉,先回床上?去,鞋子我去给你拿。”
她环抱住胳膊,点头道:“谢谢。”
鞋子拿来了,她坐在床边,弯腰将一只脚伸进平底鞋,就听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第一次在赛场上?看见你,你穿的也是一件薄荷绿的衣服。”
她愣了下?,没抬头看他,将另一只脚伸进鞋子里,却没顺着这话跟他叙旧。
“今天谢谢你了,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男人答非所问,“现在是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了吗?”
她踩着鞋站起来,语气不冷不淡,“陆祁溟,你以为?我想去你们的酒局吗?”
男人一噎。
他侧过身,伸手去拿窗边矮几上?的那杯水,喝了口后又看向她。
“刚才陈可可打电话来,我替你接了。”
“嗯。”
“你不是不吃辣吗?怎么喜欢火锅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