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他赶紧收了手,问她。
趴在他身上的人,调整了姿势,起身抱着他脖子,望着他微微摇头。
“不痛的。”
陆祁溟眸色幽深地凝视着笑靥如花的姑娘,半晌,突然?亲了亲她草莓味的唇,半开玩笑半认真。
“那你可别像它一样,哪天就飞走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冷淡中的锋利被削弱,温柔得不像话?,让她感受到自己如同被捧在掌心的珍宝。
但她还是察觉到他笑容背后的隐忧。
梁舒音心里莫名泛起潮润。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陆祁溟在这份感情里的不安定感,多少是?她造成?的。
她不是?没察觉到自己过于独立的一面,一部分是?性格使然?,一部分是?刻意为之。
虽然?她用“活在当下”来宽慰自己,但指不准暴风雨哪天就降临,劈头盖脸将两人拆散。
毕竟命运的玩笑,有时候总猝不及防。
她心存忧虑,所以不够坚定,总在当?下和长久中徘徊,若即若离。
往深处探究,这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一层自私的壳。
但知道陆臻和祁婉的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她和他,梁舒音和陆祁溟,不该是?敌人,而应该是?盟友,因?为他也是?家庭破碎的受害者。
想到此处,某些拧巴的东西在梁舒音心里彻底坍塌,她释怀地弯了弯唇角。
“不会的,我又没翅膀。”
话?音落,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狭长幽深的眼睛,“那你呢,是?不是?很怕黑?”
掌心的睫毛颤动了下,面前的男人呼吸一沉。
“你知道了?”
“嗯。”梁舒音说,“其实我问过秦授了。”
【他不是?怕黑,是?怕密闭空间的黑暗,尤其是?那种只有一扇小窗的狭小房间】
【因?为他妹妹陆臻,就是?死在那样的房间,在几年前的跨年夜】
秦授残酷的话?,依然?带着沉重?的分量冲击着她耳膜,面前的男人却沉默着,迟迟没开口。
梁舒音有些心疼他,柔声讲起自己并不擅长的情话?。
“陆祁溟,你别怕,以后?在任何黑暗的地方,我都?会陪着你。”
“我…”她顿了下,语气略带生涩,“我视力还挺好的。”
凝固的氛围,霎时被她这句玩笑话?打破。
陆祁溟拿开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笑出了声,也慢慢笑红了眼尾。
“那你还凶巴巴地对我,还要跟我提分手。”
“谁让你没礼貌还殃及无辜,人家周叙又没惹你,你…”
剩下的控诉,被他用吻强硬封上了。
他不准她再提周叙这两个字,哪怕误会解开了,他听着也极其不顺耳。
陆祁溟扣着她后?脑勺,顺着刚才意犹未尽的甜味吻下去,最后?狠狠嘬了嘬她唇角。
“怎么?这么?甜?”
听到这话?,梁舒音骤然?想起什么?,松开勾着他脖子的手,一双余韵未消的迷离眼眸中,泛起了点点星光。
“蛋糕。”
两人将被冷落许久的蛋糕,从?他车里取出,放到客厅茶几上。
梁舒音跪在地上,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去解蛋糕盒上的绸带。
盖子被小心翼翼揭开的瞬间,陆祁溟愣住了。
那是?一个赛车形状的蛋糕,不大,但看起来很复杂,很费工夫。
一股暖流从?心间涌起,迅速覆盖四肢百骸。
他握了握身侧的掌心,凝眸望向摆弄蛋糕的姑娘,骨子里向来蔑视一切的人,此刻却一而再地,忍不住眼眶发热。
陆祁溟在心底暗叹。
他这辈子,大概都?被这姑娘拿捏得死死的了。
见?他盯着那蛋糕不说话?,梁舒音以为是?造型太丑,她不自在地挠了挠头,露出少有的尴尬笑容。
“我亲手做的,可能没那么?好看,你将就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