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说:“怕额其格骑着?她的齐克奇,一匹跑得特别快的马,追到这?里来打。”
可她反正?死不悔改,在她心里,有了路就相当于?乌日图塔拉,那是延伸出去的草原,从?希日塔拉到满都拉图,多么好的一件事?。
回去的路上,她们没骑马,走在了逐渐枯黄的草上,两人闲聊,主?要是和西格问,姜青禾说为主?。
和西格指着?地里插着?的木杆,她好奇,“这?是要做什么?”
“这?啊,你看到杆子上的颜色了没,”姜青禾呲了下脚底卡住的石头,她走过来说,“涂了红色的是放牧地,没涂的是打草地。”
和西格了然点头,放牧地一定要和打草地给分开,有些草适合打了做干草,而?有些则耐践踏且羊吃多了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可以作为放牧地。
但是像他们蒙古族来说,除了生活在城镇里族人外,其他牧民基本依靠必勒其日,也就是天然牧场。而?不是像她这?样没有太?好放牧条件的,就靠自己种出来。
姜青禾继续说:“这?一大片就种无芒雀麦,它的茎还有很多生在地下的,能?絮结成草皮。我们这?片地有不少?的鼠兔和地鼠挖洞,有了草皮层的话,能?防点,而?且又耐践踏,春生早秋落迟,所以这?一大片都种上。”
她指了指远处的一块地方,“那边就不种雀麦了,得要种羊草,那里的土是盐碱土,好些草种不活。”
而?羊草又叫碱草,耐旱耐寒耐盐碱,播种后,它可以依靠自己的根茎长出新的株苗,从?而?让单株羊草到一簇、一丛甚至逐渐长成草滩。
放牧地是要临近水源的,所以都在湖泊不远处,打草地又要稍微远一点。还得建篱笆或围栏,防止牲畜误闯,毕竟像黄花苜蓿、紫花苜蓿、白三叶这?种都不适合在鲜草期让羊大吃特吃。
姜青禾的规划做得特别充足,除了羊所需的牧草外,她还圈了一大片的地来种谷草。她转头笑着?对和西格说:“这?你认识吗?粟的秸秆,它的粮食能?吃,它的秸秆对马和骡子也很好,冬天能?长膘。”
这?片地是严禁羊群过来的,因为对于?马和骡子好的优质牧草,但到了羊那里,就是按方言说的那样,羊吃了会拉膘。
“你们要买马?”和西格看着?自己手上牵的马,这?就是从?牧民那借过来的。所以她知道这?里只有六匹马而?已?,压根不需要种一大片的草,还开辟出专门?的放牧地来。
“买啊,等开了春后就买,买一批小马驹先养着?。”
和西格往前走,她说:“你买什么马,要买的找额嘛,买马不要随便,得挑一挑花色的,你们这?肯定也不买杆子马,买乘马的话,南番马最好,又高又大哪都能?跑。”
她叹口气,“不过这?是给军队用的,另一种小番马也很好啊,很容易调教上手,而?且善跑,不过要是想要它耐走的话,还得是西宁那来的马匹,山路都可以走。”
买牲畜是最不能?随便的,不管是马还是牛,又或者?是羊种,这?点和西格人脉还挺广的,她拍拍姜青禾的肩膀,“你以后要啥,找额嘛。”
和西格笑道:“你真要南番马的话,都能?给你弄几匹来,骆驼也行啊。”
“等明年再找你嘛,到时候你也再来草原玩一趟,”姜青禾接受了她的好意。
而?和西格却喊道:“啊,明年不来了,等你这?路修好了再来。”
两人想起那七天中的怨念,互相哈哈大笑。
从?草原回去了后,还将近晌午,和西格吃了一大块水煮羊肉,蘸新鲜的野韭菜花酱吃满足了后,终于?想起了正?事?。
她们来的一行人跟着?姜青禾去了春山湾的草棚。
到的时候黑蛋正?拉着?一大车刚割下来的黑麦草进去,有大婶搂过一把草,踩着?双层梯走上去,把草抖抖平铺到草架上去。
而?晾好的草有人搂好放到底下的席子上,两个婶子用手扒拉开,挑出里头不要的草根、枯叶、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都是不能?装进去的。
再看有没有毒草或者?是不能?吃的,比如黄花菜、蓖麻的茎、高粱叶、走马芹、白毒草的种子等等,还有最容易混杂进去的狼针草,看似没事?,吃了要扎在羊的嘴里难以拔除。
而?挑好的草要给专门?的人铡,铡好的草料放到拌桶里,交给其他人过筛。这?里的风沙太?多,要是铡好就装袋,倒出来袋子下面?全积着?沙土,得筛两遍才好装。
那筛出来的草屑再过马尾萝筛,筛到没土后上石磨里磨成粉,草粉送到王盛那杂货铺里去,从?他那经手卖给湾里人。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分工,有人专门?负责紫花苜蓿,有人则管黑麦草,有些负责羊草,有的就是管两种到三种牧草混合装袋,这?种要有专门?的秤,严格按照多少?量才能?。
最重要的是把控着?牧草水量的老把式,也就是姚三本人。
他来这?里教大家咋样晾草后,回了一趟镇上,把自个儿家当都给带来了,嘴上说是他那只腊嘴子喜欢这?,这?里有树有草的。
实际上他就是喜欢热闹,在镇上住那间老房子里,邻舍也很少?往来,他闺女嫁出去也是逢年过节来一趟。
哪比得上这?里,大伙说说笑笑,总有说不完的话,忙碌总比空虚的自由要让人觉得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