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血蝌蚪学了乖,一只只分散开来,虎视眈眈,就等着方大宝现身。
“操你大爷的,还有这种打法?”
方大宝骂骂咧咧,极不情愿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影行神遁的暗影步,他也持续不了多久。
他浑身戒备,手持墨煞蟠龙棍,随时准备给萧不凡一棍子。
“此咒名为血之枷锁。”萧不凡轻轻笑着,眼神迷离:“小子,你不用怕,我挨两刀,你只挨一刀;我挨四刀,你只挨两刀,不用怕……”
萧不凡一双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满是蛊惑之意。
方大宝刚举起墨煞蟠龙棍,身上忽然一凉,他暗道:妈的,中招了!
小蝌蚪找到妈妈了!
方大宝知道逃不脱,反而光棍了,喝道:“那你朝自己心窝子来一刀,看死不死!”
萧不凡一咬牙,手一抬,刀尖自胸口而下,从小腹掠过。
“哎,说好了,哪里不行啊!”方大宝吓了一跳。
“哪里不行,别嘎蛋,别嘎蛋……咱们好好说啊,那个太阴险……”
结果,血痕顺势而下,轻轻划过萧不凡下垂的手臂,一股鲜血涌出。
鲜血沿着空中符文勾勒过的痕迹流淌着,然后又缓缓回到萧不凡的肌肤中。
便在同时,方大宝觉得胳膊上微微刺痛,低头一看,胳膊上也多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萧不凡叹口气:“你很厉害,逼我出此下策。”他摇摇头,极不情愿地盘腿坐在高台上。
一瞬间,萧不凡好似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方大宝这辈子最爱的就是打落水狗,一看此等良机,怎能错过,对着阿爽叫一声:“喷——”
一个“喷”字还未出口,方大宝一阵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睁眼,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血淋淋的猩红!
阿爽刚张开嘴,一个“嘎”还没出口,也跟着扑腾一声掉在高台上。
和方大宝一般,鸟儿两只金黄的眼睛瞬时变得鲜红,两个铁爪一阵扑腾,似乎中了剧毒一般。
方大宝无暇他顾,连忙观心内视,不由得叫一声糟糕。
就在方才的一瞬间,就是这一道小小的伤口,方大宝的神识海已是门户大开。
只见天际边一道红线,犹如八月的钱塘江潮,万马奔腾,轰轰烈烈地朝他涌来!
此时,方大宝才悲哀地现,血浪不是血,而是由无数的怨灵组成。
这些怨灵千姿百态,有的面容扭曲,狰狞可怖;有的满脸哀伤,悲痛欲绝;还有的眼神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与不甘。
但它们唯一的共同,便是那股无法安息的怨恨,让它们的双眸与身躯都染上了猩红的血色。
这些怨灵相互缠绕着,彼此交织着,形成了一道道旋转的血色漩涡,哀嚎声与诅咒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回荡不绝。
这才是血海真正的面目,一个由无数怨灵组成的恐怖世界。
在这片怨灵之中,方大宝依稀看到一个个悲惨的画面:
在云雾缭绕的山巅,一名青衫修真吐纳着天地灵气,忽然远方一箭穿云而过,贯穿胸膛。临死,此人一抬头,才现拉弓射箭的正是他最要好的兄弟。而兄弟身边,他刚过门的未婚妻甜甜地笑着,一脸溺爱地看着……
小镇之上,战乱突至。农夫手持一柄镰刀,一脸紧张地保护着家中两个幼崽。结果,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当他面强暴了他的妻,摔死他的两个儿,然后一刀砍掉他的头颅。刀光闪过时,农夫还想着:可怜我一生念佛吃斋,修桥补路……
西湖断桥,一年轻画师与富家女一见钟情。他承诺为她绘尽世间美好。画师每日一画,从未有一日间断。十年过去了,画师从丫鬟口中得知,女子早已嫁入权贵之家后,郁郁寡欢,不久便香消玉殒。画师如痴如醉,悲痛欲绝之余,他将所有的画作和自己放在一木屋中,火折子一闪,火光冲天而起……
人世间的所有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最后都化成一道道带着血痕的冤魂。冤魂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又化成一道道无知无识的怨灵。
最后或藏于废弃的古宅,或藏身荒废的墓地,或阴暗的地窖,或破旧的庙宇,等待着彻底消散的一刻。
直到有一日,一个姓萧的灵宝师,在天山之巅用含铁炼成了一把怨灵之刃,他在刀中镌刻了一个法阵,能吸收外面的无主怨灵,而死在刀下之人,魂魄几乎没有逃走的机会,都被纳入宝刀的幽冥空间中。
随着这柄宝刀吸收的怨灵越来越多,这把刀有了一个名字:血痕。
看到此处,方大宝长长出一声叹息。
你们这些东西啊——去哪儿不好?
在我这里,可算找到家了!
此时,神识海中,本来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泛起了阵阵涟漪,一个个闪烁着银光的精神傀儡纷纷从湖面一跃而起。
这些玩意没事就把自己当成风筝放,放累了,然后就躺在石碑下的湖面上仰泳,只当晒日光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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