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沛想要运转灵力减缓被弹开的速度,却发现这一撞竟把他的灵力封住了,让他根本无法动作,只能直直朝地面砸过去。
云玦也发现了他的异常,一掌拍向轮椅,在灵力的作用下,轮椅迅速转向,朝韩沛的降落处飞去。
他伸出手,运足了灵力想要接住师兄,奈何那股弹开的力量太过强大,让原本身材劲瘦的韩沛如有千斤重,直接突破了云玦的防线,将两人狠狠掼向地面,那势头,就好像恨不得将两人钉进地底似的。
如此危机关头,云玦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腿正隐隐泛着金红的光泽。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一道柔和温暖的力量轻轻覆上他的腰背,竟就这样生生止住了他和韩沛跌落的动作。
他惊愕回头,就看见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灵玺突然现身,一袭白衣圣洁冷艳,阳光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淡淡的圣光,将她整个人都照得有些透明。
“师父?”他讷讷开口,声音都有些滞塞。
灵玺嫌弃地啧了一声:“蠢死了,竟然拿身体去接人,当你是钢筋铁骨还是铁皮铜人?”
“情况紧急,弟子没想那么多……”云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刚想多解释两句,却在看到自己下半身的时候,惊讶地瞪大了眼。
灵玺也瞧见了他的异常,不由勾起唇角调笑道:“呦,还真成钢筋铁骨了~”
只见云玦下半身,原本应该是两条没有知
觉的腿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条巨大的、波光粼粼的鱼尾。
那鱼尾比人还长,鳞片呈金红色,每一片都足足有巴掌大,分布均匀色泽亮丽,薄薄的边缘泛着金属光泽,一看就十分锋利。
“没想到啊,小玦子,你居然还是条龙鲛。”灵玺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称奇道:“若让龙鱼老儿知道他的后代子孙沦落到被凡人迫害的境地,只怕棺材板都要压不住,要被气活了。”
龙鲛,即龙鱼修炼成的鲛人。在现代社会,一条极品龙鱼都能卖上不少价钱,更别说是成了精的龙鲛了,那可是人鱼中的贵族,自诩是龙族后裔,从不与普通人鱼为伍。
当然,他们也确实有傲慢的资本,龙鲛自打生下来就拥有灵力,且绝大部分都是单灵根,天赋极高灵脉宽阔,再加上寿命比普通人族要长很多,修为的上限自然也要高出常人许多。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性子傲慢,他们大多隐居深海专心修炼,从不参与世间的是是非非;而且龙鲛一族性子忠贞,一生都在追求真爱,宁可一个人老死也绝不将就,伴侣中的一半若先走一步,另一半要么殉情要么孤独终老,因而人丁非常稀薄,否则这九州大陆,哪轮得到人族称王称霸?
云玦身上竟然流着一半龙鲛的血脉,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不过此刻,他着实被吓到了。
他以人类的形态活了近二十年,如今竟得
知自己其实并非完全的人类,又亲眼看见腿变成了尾巴,不吓到才是怪事。
他盯着尾巴看,只觉得那鳞片反射的金红的光十分刺眼,他咽了咽口水,眼神像无措的小鹿,“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灵玺目光在他淡得只剩纹路的脸上扫过,耸耸肩道:“陈阿婆的毒不仅能破坏你的灵根,还在巧合之下压制了你的血脉,如今毒快解了,又恰逢危机时刻,血脉觉醒了而已,不必紧张。”
“那我该怎么变回去?”云玦紧接着问。
“这个嘛,就只能看你自己了,只有你掌控了自己的血脉,才能在人形和人鱼形态之间随意变换。”灵玺伸手摸向他的尾巴,眼中带着欣赏,“不变也行,多漂亮啊。”
和凤凰的羽毛一样漂亮。
见她眼中没有看怪物的厌恶,云玦的心终于安定了些,试着去感应自己属于人鱼的那部分血脉,然而还没等他感应出结果,黄土坡上的威压猛地波动起来,地面震颤得更厉害了。
察觉到变化,灵玺眼睛猛地眯起,抬头朝黄土坡上看去,只见顾昙儿已经爬到了坡顶,刚才弹开韩沛的那股力量像消失了一样,她的手伸出来,眼看着就要碰到坡顶那发光的东西。
“啧,你也配。”灵玺冷哼一声,身形像风一样消散在众人面前,眨眼间又在黄土坡顶汇聚,她衣袖一拂,就将顾昙儿掀翻在地,手也与坡顶的东西错了开来。
知道
这时,众人才看见灵玺的存在,顾昙儿抬眸,眼中带着几分疯狂的怨恨,“是你,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众所周知,红莲秘境只能容纳筑基到金丹的修士,灵玺已经是炼虚尊者,修为远高出一大截,按理说是不能出现在这里的。
“好巧啊,你想要的东西本座都喜欢。”灵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恭喜你,竟然能和本座找到共同点,心里正在偷着乐吧?”
“呸!堂堂灵玺尊者竟然抢小辈的东西,如此不要脸的事你也好意思说!”面对最厌恶的人,顾昙儿所有柔弱无害的面具都戴不起来,呲牙咧嘴地露出了本来面目。
灵玺嗤笑,语气轻快,眼神却越来越冷,“背叛师门暗算师尊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本座说两句实话,有什么难为情的?”
“果然,嘴上说着不计较,实际上早就在算记着报复回来了吧?所谓尊者,也不过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人而已!”顾昙儿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小人至少是个人,总好过某些畜牲不如的东西。”灵玺无所谓地理了理头发,上前两步将坡顶发光的东西拿起来,笑眼弯弯地看着她,“多谢带路,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东西原本还有些抗拒,可在灵玺释放出灵力之后,却顿时变得温顺起来,其中的力量甚至还亲昵地与她的灵力慢慢开始交融。
按理说,这种变化应该只有灵玺自己
能体会到才是,可顾昙儿却凭空生出一种感觉,一种即将失去重要东西的感觉。
她眼神一厉,像呲出獠牙的野猫,“把东西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