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还摆着棺椁,可棺材盖却大敞肆开,本该躺在里面的尸体也不见了,只是从悼文上看,这里面原本应该是投井自尽的邵夫人。
有人颤巍巍地问了句:“尸、尸体呢?”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灵玺,又下意识地往她身后躲了躲。
对于这群胆小如鼠的小屁孩,灵玺也不知该嘲讽还是该安慰,最后也只是无奈地耸耸肩,“走了呗。”
“走?尸体怎么能走呢?”又有人惊叫一声,激动得差点破了音。
灵玺眉头微拧,似乎在疑惑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怎么问得出口,语气也不由带了几分严肃:“诈尸、僵尸、傀儡、炉鼎,都能让尸体动起来,这么基础的常识,你们师尊难道都不教的吗?”
听到这话,白水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碰到她耳边小声道:“师尊,您也没教过啊。”
“啊?”灵玺愣了愣,然后才想起来,对于她来说很基础的常识,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并非如此,毕竟她活了亿万年,什么稀奇玩意儿都见过了,可旁人却没有这机会啊。
“行吧。”她撇嘴,舌头抵了抵后槽牙,“那我且问你们,刚才在县里集市上见到刘大婶时,她是何打扮?”
“这……”一个普通妇人,谁会注意她穿了
什么戴了什么?
更何况刚才那种情况下,大家都只顾着救顾昙儿了,哪还有心情去看她的打扮?
这时候,唯有云玦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青色麻布头巾,天青色棉布短褐,黑色棉里麻布鞋。”
灵玺颇有几分惊喜地看向他,嘴角勾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你再想想,她的里衣是什么料子?”
云玦皱起眉头,仿若陷入了回忆,好半晌才不确定地回答:“好像是素纱或素锦。”
“是素锦。”灵玺直接给出了答案,论对布料的熟悉程度,再没有人能比得过她了。她赞赏地拍着他的发顶,笑容中带着宠溺,“真棒。”
云玦也笑,像只得了骨头的奶狗,又傻又可爱。
转过头,灵玺正色道:“一个猎户家的妇人,如何能用得起素锦这种只供给达官贵族的料子?”
韩沛瞬间会意,“也就是说,我们在集市上遇见的,并非是刘大婶。”
“没错。”灵玺笑眯眯地看向他,“你也不算太笨嘛。”
韩沛磨了磨牙,忍住发火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那她是谁?”
看着众弟子们渴望又求知的眼神,灵玺抬手敲了敲眼前的棺椁,“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原本躺在这里的人吧。”
她明明没用多大力,可不知为什么,指甲在厚重木板上敲击的“咚咚”声却像回声一般传出去老远,让在座的弟子们一个个心惊肉跳,心脏联合动脉都跟着蹦
了两蹦。
像附和这敲击声似的,远处似乎响起了一声叹息,在这静寂诡谲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