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灵玺的问题都一脸懵,更有甚者在心中暗暗吐槽,灵玺长老也真是的,明明是领队长老,却什么活都交给韩师兄和白师姐,自己只顾着享乐,如今大家都在忙正事呢,她又要岔开话题,果然是干啥啥不行!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偏偏灵玺毫无所觉,依旧笑眯眯地盯着那大婶看。
妇人见她模样灵秀气质超然,在这群人当中地位又与众不同,语气顿时更加恭敬了:“没错没错,我们家就住在郜峰山下的罗布村,最靠近山脚的地方!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我们村里打听,我男人叫刘全胜!”
飞云派的弟子们显然对这位大婶住在哪里不感兴趣,顾昙儿也止住眼泪,弱声弱气却又义正言辞地说:“师尊,当务之急是查出这位刘大婶到底为何会失了神志,无关紧要的家常还是等此间事了,再慢慢谈吧?”
这话无疑是在指灵玺不务正业耽误正事了。
只见灵玺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直看得她脊背发僵,才收回视线,继续问道:“罗布村,和紫罗布林什么关系?”
刘大婶依旧乖乖回答:“我们村南面是郜峰山,北面就是紫罗布林,不过紫罗布林是禁地,周围有好多官兵把守,普通百姓进不去的。”
灵玺满意地点点头,“东方泽世别的优点没有,之所以轮得到他当人帝,大概也就是因为他够听话了。”
人帝,即人间的皇帝。
红
莲秘境所在的红莲渊包括紫罗布林,都隶属罗成国,他们现在落脚的费县,也是罗成国的辖地,而罗成国的现役皇帝,就是东方泽世。
和灵玺说的一样,这位帝王并非雄韬伟略的济世之才,却知人善用勤政亲民,简而言之,就是听得进去话。
当初人魔两界大战,人界险胜之后,几大修仙门派便派人告知他死守紫罗布林,决不能放任何人进去,他便乖乖听话,甚至还招揽了一位在修仙界小有名气的散修作为国师,专门处理这方面的事宜。
进入红莲秘境的密钥,便是由这位国师掌管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东方泽世虽然称不上多么伟大,但却不得不说是一位称职的好皇帝。
刘大婶听见眼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竟然直呼皇上名讳,顿时大惊失色,忌惮地扯了扯灵玺的袖子,“小姑娘,你可不能直呼那位的名字,要是让官府的人听到,会抓你去打板子的!”
“无碍,敢打我板子的人还没出生呢。”灵玺随性地摆摆手,状似不经意地问,“关于紫罗布林,刘大婶最近可听过什么奇怪的传闻?”
“这……还真有一个!”刘大婶仔细回忆了半晌,一拍大腿道,“隔壁村上个月新搬来一户姓邵的人家,据说在京城里有亲戚,行事跋扈得很。尤其是她们家的邵小姐,简直比村里的小霸王还不好惹,张口闭口都是要打死人呢!就在半
个月前,那邵小姐不信邪,非要往紫罗布林里面闯,谁都拦不住她,结果你猜怎么着?”
灵玺感兴趣地挑眉,“怎么着?”
“她失踪了,邵家人围着林子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刘大婶疑神疑鬼地继续说,“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娘邵夫人,第二天人就疯了,赶着半夜投井自尽,捞出来时脸上还带着笑呢。”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打着冷颤搓起了胳膊,可见是真的害怕。
纵然此次出来的飞云派弟子都是修仙之人,平日里也没少听师父讲鬼神之事,但他们大多年纪尚小,还未曾下山历练过,对那些魔啊妖啊的了解,还都只停留在书本上。
乍一听到这种离奇事,他们也都不由寒毛倒立,眼巴巴地望着灵玺和韩沛,像一群寻求庇佑的小鸡仔。
唯有灵玺始终眉眼弯弯,看不出一丝惧意,手指轻掸大婶的肩头,从怀里捏了个符篆给她,淡笑着道:“放心,你不过是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刚才我徒儿已经帮你驱走了,这符篆你留着,可保平安。”
刘大婶接过符篆,顿时感激涕零,膝盖一屈就要跪谢。
灵玺连忙扶住她,“不必,且安心归去吧。”
“多谢仙尊!多谢仙尊!”刘大婶双手捧着符篆,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连着谢了好几次才离开。
待她走后,灵玺才收敛笑意,转过头发现云玦韩沛还有白水清都在看自己,不由扬眉
,“怎么?”
韩沛直言:“为何要问那些问题?”
灵玺勾唇一笑,目光瞥向不远处的顾昙儿,“你顾师妹不是告诉你了?本座在拉家常。”
听闻这话,顾昙儿面色猛地一变,有种小心思被戳破的心虚,连忙躲开了视线。
“你不是。”韩沛倒是十分笃定。
就算其他人都觉得灵玺是没事闲的,但直觉仍告诉他,她绝不会做没用的事。
灵玺一双杏眸望过去,啧啧两声,语气格外的意味深长:“嗯,算你有眼光。”
“刘家住在罗布村,靠近郜峰山山脚的地方,如今时值春夏交季,按理说,刘大婶夜晚即便听不到村民们的活动,也该听得见山上虫鸟的声音。”灵玺不紧不慢地分析道,“可偏偏她失去神智的那天晚上,却没听见任何声音,不奇怪么?”
白水清恍然大悟,“难怪您问刘大婶的住址,原来是因为这个,您是怎么想到的?也太厉害了!”
灵玺看了看她的,又看了看和她差不多表情的其他弟子,颇有些无奈地摇头,“飞云派真是把你们保护得太好了,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白水清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其他人更是为自己刚才腹诽灵玺的想法羞愧不已,一个个的脸都红了。
灵玺则是看向韩沛,面色严肃,“为师听说你每年都要下山历练,怎么也想不到这些?”
韩沛虽然不愿接受她,却也知道她批评得没错,脸色不太好却也
没反驳,低头等着挨训。
气氛僵持之际,云玦突然开口:“弟子不明白,师父后来为何又要问紫罗布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