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玺挑眉,“哦?”
“贺某人也只是个听声办事的,给小姐太太们当个司机跑个腿,可不敢高攀。”贺玦不动声色的撇清关系,眼神欣赏地在灵玺曼妙的腰臀间流连半晌,却并不显得轻佻猥琐,“原本还觉得委屈,如今幸得见灵玺小姐,却也只剩下欢喜了。”
绿裙女子受伤地看着他,身手想抓他的袖子,“贺探长……”
“绿漪小姐,您是刘部长的贵客,可别这样叫我,贺某受不起。”贺玦连忙避嫌地躲开,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眸光流转看向灵玺,“这样叫会让人误会的,是吧,灵玺小姐?”
灵玺可不信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乜斜着眼看他,“贺大探长,我记得我说过的,你该叫我沈夫人。”
“是我的不是,灵玺小姐娇艳年轻,总让我忘了你已嫁人。”贺玦嘴角勾起,错误承认得爽快,笑容也真诚得像个孩子,却仍是没有改口。
灵玺眯眼看着他,越发觉得他这个人矛盾,看起来不着调却一言一行都颇有深意,明明说着最撩拨的话,眼神却清澈诚挚,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罢了,本夫人不与你计较。”她笑了笑,懒洋洋地挥手,转身上楼去看布料和绣线。
谁知贺玦也跟在她后面,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安安静静地看她挑选绣线和绣针,像个贴心的保镖。
只不过这保镖的眼神未免太火热了些。
灵玺无奈,瞪了他一眼,“
贺探长不去伺候贵客,跟着我做什么?”
贺玦的眼神不曾收敛,依旧用那种兴致盎然的目光看着她,偏偏他眉眼深邃,为他眼神增加了几分深情,简直就像在欣赏一副稀世名画,专注又热烈。
他道:“刘部长本来也只请我把他的贵客送到清平街,任务完成,接下来是自由时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灵玺嫣然一笑,婀娜地凑近他,吐气如兰,“那贺探长跟着我,是想做什么呀?”
她眼睛本就又圆又亮,微微眯起的样子显得格外妩媚,配上精致中透着清纯的面孔,让人看得心里痒痒,像有小爪子挠一样。
贺玦盯着她红艳艳水嫩嫩的嘴唇看,也俯身凑近,双手将她圈在摆放绣品的货架前,声音低沉中透着性感:“灵玺小姐不知道吗?”
灵玺直勾勾地与他对视,眸色清凌,似笑非笑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打本夫人离开百乐门那一刻起,就与你们这些风流客无缘了,贺探长还是把心思收一收,去应付绿漪红苕吧。”
绿漪红苕就是楼下的那两位,同样风月出身,灵玺是百乐门力捧的歌星,而她们俩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头的舞星,本就存在竞争关系,加上前几天灵玺嫁入豪门人尽皆知,她们不酸就怪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贺玦放开手,面上虽仍笑着,语气却颇有几分委屈,“贺某虽然长着张沾花惹草的脸,却是个纯
得不能再纯的痴情男子,连女人的腰都没搂过,灵玺小姐这话,委实教人伤心。”
“贺大探长这话拿去糊弄未经风雨的小姑娘还可以,想骗本夫人,省省吧。”灵玺翻了个白眼,懒得再与他东拉西扯,捡了看上的绣线就去结账。
贺玦依旧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主动帮忙提袋子拎礼盒,倒真像个保镖了。
见撵不走他,灵玺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反正她又不吃亏。
好巧不巧,这一幕落在了和友人出来吃饭的沈伯渊眼里,登时心中讶异,明明之前在家里两人还不认识,怎么短短两天时间就这般熟悉了?
他连忙对友人说:“抱歉,突然想起我还有事,今天就先走了,你们玩着,下次我请客!”
说罢,便朝着灵玺和贺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正好灵玺也逛累了,指着一家新开的西餐厅说:“辛苦贺探长帮忙,拎了一上午东西,想必也累了,先吃饭吧。”
“早听说陪女士逛街是一件极累的事,贺某今天终于体验一回,想来那些人都是瞎说的,这明明是一件极幸运的事才对。”贺玦满手包装袋,还不忘绅士地替灵玺开门,“倒是灵玺小姐的品位,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对上他暗含探究的眼神,灵玺十分坦荡,“怎么,贺探长心中的百乐门头牌,合该是大红大绿穿着,金链子珍珠挂得啷当响?”
“实话实说,我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灵
玺小姐确实是那样,可现在看来,定是他们嫉妒你年轻貌美又气质超脱,才传得与事实相去甚远。”贺玦敛眸轻笑,一本正经地说。
见惯了他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今乍一正经起来,就显得格外诚恳。
看来这拍马屁也是个技术活,而眼前这位贺大探长,显然是个中高手。
灵玺被他逗笑,眨眨眼睛道:“贺探长这哄女人的本领,若真没有几个红颜知己,未免可惜。”
或许是压抑太久,突然迎来所谓的自由,这个时代对感情的开放程度让人叹为观止,移情别恋出轨插足再正常不过,甚至还有那抛妻弃子的人颂扬自己,冠冕堂皇地说这是追求真爱。
在这种背景下,优秀男人有几个红颜知己,再正常不过,不过是“自由恋爱”的象征罢了。
“这你可就说错了,好听的话要说给值得的人,红颜知己多了,不仅伤身,也伤本性。”贺玦饮了一口餐前酒,难得收敛笑容,语气认真。
灵玺眯起眼,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在大环境都鼓动人释放天性的时候,他却选择为原则而克制天性,可见是个自制力极强也极有主见的人。
她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贺探长不愧是贺探长,说出来的话都如此有深度,只可惜我才识浅薄,怕是不能理解其中深意了。”
“是吗?”贺玦眉毛轻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灵玺
小姐不明白没关系,想必沈大少爷是听明白了的。”
他头一偏,目光如利剑,直直朝侧后方射去,“对吧,沈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