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沈家父子几人脸色都变得铁青,尤其是年纪比灵玺长的沈伯渊和沈仲仪,下颌绷得死紧,却不敢与她对视。
这大概是沈燕青吃过的气氛最糟糕的一顿饭了,他的手攥着筷子吱嘎作响,然后重重摔在桌子上,虎目一瞪,“休要无中生有,伯渊他们何时这样笑话过你?”
“有没有他们心里清楚,你心里也清楚,不必告诉我,我也懒得理会。”灵玺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吩咐下人,“把菜都上来吧,我饿了。”
传菜的下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燕青,有些不知所措。
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哭腔:“都是我不好,是我任性耍脾气让父亲和哥哥们为难,让灵玺小姐生气,都是我的错……”
灵玺抬眼望过去,就见女主沈曼兮红着眼圈咬着嘴唇,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娇花,端的是惹人怜爱。
沈燕青和沈家兄弟都纷纷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沈叔齐更是直接把凳子拉到她身边温声安慰,真是好一副父慈子孝女儿娇的画面。
就这种段位的白莲花手段,放到现代狗血剧里都没人看了,如今女主演得如此拙劣还有人买账,这可能就是时代的参差吧。
灵玺轻笑一声:“呦,曼兮小姐终于舍得下楼了。听说你为了不让你爹再娶,闹得几天不吃饭,我这个当继母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今日一见,看来是我多心了
。
“我们曼兮小姐这么多天不吃饭也只是脸色苍白些,连消瘦都不曾,可见高雅人和我们这些俗人就是不一样,平日吃的都是那叫什么……对了,精神食粮。这米啊面啊的,几日不吃都不打紧。”
这话一出,沈曼兮脸色猛地一白,嘴唇咬紧,双眸也滴溜溜地乱转起来。
而沈家父子几人虽然宠她,但也都不是傻子,很快就回过味来,关心则乱,他们竟然没发现,兮兮除了脸色苍白之外身体没有半点不妥,根本不像是绝食几天的样子。
余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几人,灵玺唇角微微勾起,玉手轻扬,“行了,上菜吧,还不快给我们许久没吃饭的曼兮小姐补补?”
沈曼兮表情又是一僵,牙根紧咬,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下人看沈燕青没说什么,才去厨房传菜,都是高价聘请回来的厨子,手艺自然没得说,灵玺吃得那叫一个心无旁骛欢快自如,若不是有外人在,她恨不得都要哼起歌来。
然而饭桌上的其他人,可就没她这个心情了。
沈家上下五口人,全都连这顿饭吃了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个味同嚼蜡,像一排无情的咀嚼机器。
尤其是沈曼兮,心里憋着股气,越吃越觉得难受,偏偏灵玺的位置离她并不远,一看到灵玺吃得欢实,她就更难受了。
直到灵玺吃完,拿餐巾擦了擦手,姿态依旧悠然,笑容依旧明媚,“我吃饱了,就先上去了,几
位慢用。”
言罢,又像她来时一样,婀娜优雅地离开了。
见她走远,沈曼兮也连忙站起来,“我也吃饱了。”
刚想离开座位,就听沈燕青沉声道:“你坐下!”
“爸爸?”沈曼兮讶然。、
但对上沈燕青严肃的眼神,她还是坐了回去,惴惴不安地捏着手指。
一旁的沈叔齐不忍心,温声劝父亲:“爸,这件事也不能怪兮兮,她一向听话懂事,肯定是逼不得已才会骗大家的。”
沈家一家人都不笨,说不笨都不算不恰当,应该说除了耳根子软的沈燕青之外,一家子人都聪明得很,经过灵玺的一番点拨,稍微想想就知道沈曼兮之前都是在骗他们,为的就是不让父亲娶灵玺。
至少在此时此刻,沈燕青对于灵玺的喜爱是浓烈的,也正因如此,女儿利用父爱让自己不得不远离心爱的女人,才让他更为生气,沈叔齐的劝说不仅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火上浇油,让他更恼火了。
“逼不得已?谁逼她了,我在娶灵玺之前,难道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吗?”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是怎么说的?她说不介意,希望我幸福。现在又是怎么做的?撒谎逼我冷落灵玺,让灵玺对我心生芥蒂,你就是这么希望我幸福的!”
沈曼兮嘴唇紧咬,心想要不是当初她还没重生回来,怎么可能会同意灵玺进沈家的门?
可这种奇闻怪谈,父亲和哥哥们必然是不会相信
的,她只能咬牙道:“是,我是同意了,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一个蛇蝎心肠阴险恶毒的女人!”
“你又在乱说什么?我和灵玺认识一年多,她虽然性子泼辣了些,却绝不是你口中那样可怕的女人。”沈燕青笃定道。
“爸爸你清醒点,灵玺想嫁给你,当然不会把不好的一面展现给你看。”沈曼兮眼中含泪,情真意切地说,“在你说要娶她之后,我曾偷跑去百乐门看过她,她经常打骂报童和陪舞,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不说,我还见过她出入烟馆,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嫁到沈家来?”
沈伯渊脸色一变,“烟馆?”
沈家有家训,世代不沾烟土生意,任何人也都不能碰这污糟玩意。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沈燕青皱眉问:“既然看到她出入烟馆,你之前怎么不说?”
“因为我并没有跟她进去,并不知道她去那里是偶然还是其他,不想错怪了好人……”沈曼兮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仲仪打断,“呸,去烟馆的能有什么好人?”
她连忙义正言辞地辩解:“万一她是不小心进去的呢,又或者是去见朋友?”
沈仲仪嗤笑,谁不知道整个沪城的烟馆招牌上有特殊标志,就算不认识字,也不会进错地方。就算灵玺只是去找朋友的,能有个抽大烟的朋友,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此刻的灵玺还不知道女主已经想出对付她的新招数,再次拉低了沈
家人对她的印象分。她只顾着为秦天穆在随身空间里的收藏而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