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司尘站在椅子边望着她笑,等她离开了书房,他又在书桌前坐了一会,收拾了自己的书桌,又坐到她的书桌前。
她的书桌总是堆满公文,可又一丝不苟,他抿嘴笑笑,拿出一张宣纸,提笔蘸墨落在纸上,为她写下八个字。
“前世的缘,今生来续。”
“少师?”如兰见他坐在杨雪灵的书桌前,有点惊讶地走了进来,屈膝请了个安,笑着说,“殿下出去了,婢以为少师也出宫了呢。”
冯司尘抬头看她一眼,放下笔之后把那张宣纸对折了两次,然后夹在杨雪灵时常阅读的那本政史中。
“我这就准备出宫。”他站起来看了如兰一眼,含笑走了。
那抹淡淡的笑容滋润着如兰的芳心,她转身送他到门口,又目送他走远。站了一会满心欢喜地走回书桌。
首先收拾了冯司尘的书桌,他的书桌她一日要打扫两次,甚至是三次或四次,所以一尘不染,但她还是再次整理了一番。
整理完冯司尘的书桌,她又去整理杨雪灵的书桌,碰到那本政史时,记起刚才冯司尘的表情,她瞟了一眼门外,门口空无一人,她快速翻开书本,找到那张宣纸,打开看了两眼,不懂。
她小声嘀咕:“冯少师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纸上的字有点愣神,忽然被走进来的秋菊吓了一跳,她赶忙把手中的纸别在身后,神色慌张地问:“找我有事啊?”
秋菊点头,盯着她看:“你看上去为什么有点紧张?”
“刚才被你吓的。”如兰把背在身后的纸窝成一团,攥在手心,趁秋菊不注意的时候,塞进了袖口里。
“对不起如兰,我找你帮我看看鞋子的选样,这书房你一天打扫好几次,连殿下都说不用这样,快跟我走。”秋菊笑着道歉,拉着她走了。
*
杨雪灵离开东宫后,去了一趟承德殿,把弟弟捎上,一起去看望杨平川。
杨平川这个人低调内敛,以往小时候还愿意和杨家兄弟姐妹们一起嬉闹,后来渐渐长大了性子就变了。
时常一个人闷在家中,说是日日苦读可又不曾去参加科考,至今也没有一个好的前程,若不是姓杨,只怕柴米油盐都成问题。
日子过着过着就成了一个人,死了媳妇真的很可怜,也很可怕,京中有一种八卦流言,说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必死无疑。
最近再次印证了这件事,戚筱玉死了。
所以杨雪灵才想过来看看他,望着他瘦弱的身子,惨白的脸色,看上去似乎缠绵病榻一般。
“平川哥哥,”杨雪灵还记得小时候和他在一起嬉闹的画面。
杨卓逸坐在姐姐身边,今天他比较安静,只是看着杨平川,没有多嘴。
“殿下能来看我,实在荣幸之至。”杨川平现在和他们说话,也变得十分客套,不像一家人了。
杨雪灵抿了抿嘴,轻声安慰他:“外面那些传言你切莫当真,他们不了解你,所以才这样胡说的。”
“无妨,”杨平川云淡风轻地笑笑,“我早就习惯了,他们说他们的,我过我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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