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冯司尘精神抖擞,再度披上官袍,乘着白马前往皇宫,上朝。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虽然已然入春,可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凛冽,打在脸上仍然凉丝丝的,然而他的心却是暖洋洋的。
刚刚赶到宫门,便有同僚前来道贺。
“终于再见冯少师的雄姿,”礼部侍郎周庆来拱手寒暄,“大病初愈,少师的气色相较之前更胜一筹。”
冯司尘跳下马,把缰绳递给了一旁的太监,同周侍郎一起往广场走,“多谢周侍郎,在家躺了月余,气色自然好。”
周侍郎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走进大殿。
同僚们看见冯司尘,纷纷前来关心,有些是真心,有些是假意。
在冯司尘养伤期间,大部分同僚都已前去探望,只有个别看他不顺眼的人,装聋作哑没去探望。
此番看见他再度出现,便前来释放彩虹屁,那么必然少不了中书令。
“冯少师,”他朝冯司尘拱了拱手,“听闻冯少师在家养伤,我一直想去探望,可衙门中事情实在太多,便忙忘了,实在过意不去,还望海涵。”
冯司尘拱手回道:“中书令向来忙碌,我们都知道。再说我也只是小伤,实在不宜劳动中书令大驾。”
小伤?既然是小伤,为何要在家养月余?
中书令幻想冯司尘被杖责的画面,不免把心里的得意荡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不巧被程远看见了,他立刻从鸡蛋里挑出了骨头:“中书令听说冯少师负伤,为何要发笑呢?”
“……”中书令干巴巴眨了眨眼睛,矢口否认,“休要胡说,我一直担心冯少师,怎会发笑!”
说完他摇头瞥程远一眼,转身走开。
冯司尘回头对程远笑了笑。
程远匿笑。
*
午休醒来,福安宫的人来请杨雪灵过去。
杨雪灵换了一身浅紫襦裙,半披着青丝,带着夏荷与如兰、高福,一起去了福安宫。
刚到福安宫的大门,便看见太后站在院中,凝望着大门。
“雪灵儿,”看见杨雪灵走进来,她含笑迎上来,用慈爱的眼神,望着孙女。
这样的太后,是杨雪灵从小便熟知的,所以当她看见太后这般模样时,她瞬间心软了,想起小时候承欢在她膝下的画面。
“祖母……”她不禁挽住太后的手臂,欲言又止。
太后嗔怪地瞥她一眼,把她的手往怀里放了放,凑近她宠溺地低语:“进去再说,可好?”
“嗯,”杨雪灵抿嘴点头,抬眼四处瞟了瞟,没看见李耀武的身影,便忍不住问,“李公公的身体怎么样了?”
太后长叹一声,轻声说:“他跟我一样上了年纪,受了那么重的杖刑,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若是想要起身,没有个一年半载,只怕不行。”
杨雪灵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