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妃默不作声,低下了头。她故意装作一副可怜模样,让正德看。
正德不悦地皱着眉头,嗔道:“母后也不能一味地偏袒朱太医。发生这样的事,绝不是偶然。他若平日安分守己,又怎会发生这些事。”
太后错愕,扭头看着他。
这些年,母子二人虽然面上十分和睦,可心里却相互猜忌。她知道正德从没有当她是母亲,当然她也从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借着他的身份,好让她在皇宫风生水起。
不过听见他当众这么说自己,不免有些惊讶:“皇上,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儿子不敢。”正德放缓了语气,看了一眼朱言笙,语重心长地说,“母后,朱太医屡屡犯错,实在不适合留在宫中。”
太后死不认账:“他哪有屡屡犯错,那些事都是别人陷害的。吴才人留书畏罪自尽,这事跟言笙没有任何关系。”
“那珊儿呢?”正德淡淡地问。
“……”太后愣了一下,“我将言笙关在乞巧楼,珊儿擅自闯入,他们两人在房中发生的事情,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如今各执一词,我怎能徇私?”
正德道:“可母后只打了珊儿。”
太后紧跟着解释:“珊儿也扎伤了言笙!”
言下之意,就此扯平了。
正德身为一国之君,怎会如此好糊弄:“朱太医品行不端,革去官职,遣回本家。往后不准再入皇宫,包括……东宫。”
这才是他处理朱言笙的目的。
东宫里住着心爱的女儿,而那个女儿,他绝不会让她嫁给朱言笙。
朱言笙听了,猛地瘫坐在地上,没想到此举竟然害了自己和殿下。
往后再想见殿下,只怕没有机会了。
然而太后也不是吃素的,正德当众给她脸色,她怎能接受?
“皇上!”她板着脸大吼一声,“你纵容女儿,还冤枉臣子,如此之举,怎配为人君父!今日你若处罚言笙,那便将我一起罚了吧。”
她扭头看向一旁。
这是明摆着为难正德。
荣普抬头看了看正德,又偷偷望了一眼太后,最后把目光移向朱言笙,忍不住暗中骂他:‘都是因为他,害的皇上和太后起了冲突,这种人,确实不适合皇宫。’
周淑妃赶忙走过来劝说正德:“皇上,这事虽然……都怪珊儿,好端端去看什么朱太医,害得太后娘娘动怒。皇上,都是珊儿的错。”
“……”正德皱了皱眉头,负手站着,就是不开口。
太后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周淑妃,语气尽是嘲讽:“周淑妃,你的好女儿,确实错了。身为一个寡妇,不仅不知检点,还到处卖弄。她明明知道言笙心属灵儿,还处处勾引他,我问问你,她安的什么心呐?”
杨珊虽然害怕太后,但小声反驳一句还是敢的:“祖母这话不对,朱太医分明多次用眼神暗示我,怎能是我勾引他?”
朱言笙侧头看了一眼内室,他很想冲进去暴打杨珊。
正德头痛欲裂,心烦气躁,若是不把朱言笙赶走,他寝食难安,可若是直接赶走他,就与太后翻脸了,于是他想了想。
这样说:“既然母后一力担保朱太医,那我便暂时不追究。但往后他只可在太医院行走,后宫以及东宫,就不要再出现了。”
只是他最大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