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相国寺,杨雪灵去了御花园,坐在八角重檐亭里,等着江美人。
这里是回月雅宫的必经之地。
夏荷站在一旁奉茶,如兰站在亭外张望,听见说笑声,转身走进亭中低语:“殿下,江美人回来了。”
“请她过来。”杨雪灵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如兰点了点头,走出亭中,含笑迎接江美人,屈膝行礼:“江美人,殿下有请。”起身后摆手请她往亭中走。
“。。。。。。”江美人微微一愣,抬眼见杨雪灵坐在亭中喝茶,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秦可郁,笑着走进亭中,“太女今日怎会如此空闲,竟在此等我。”
杨雪灵目光炯炯,盈盈一笑,摆手请她落座,“自然有事想问美人。”
夏荷含笑奉茶,放下后轻轻往后退了两步,站在杨雪灵身后。
“太女请问,我定会知不无言,言无不尽。”江美人嘴角上挑。
杨雪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八年前,你曾在相国寺与我娘有争执,你还将她推倒在地。事后我娘身子出现问题,接着。。。。。。难产。”
温皇后去世,最大受益人就是江美人,如果说她早有预谋,也完全说得通。只是有一点杨雪灵不明白,为什么温皇后不愿将此事说出来。
江美人微微一愣,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尽量装作毫无波澜,扯了扯嘴角才说:“太女这是在怀疑我?我承认那次确实推了娘娘,但在那之前她的身子就已经出现问题,而且她早已知晓。”
事发在前两日,温皇后是第三日才难产,算算日子,对不上。
所以她很自信,此事跟她没关系。
“你为什么推我娘?”杨雪灵质问。
江美人:“拉扯之间的,并非出自我本意。太女,倘若此事真的与我有关,你觉得皇上会放过我吗?你能查出来的事情,难道皇上查不出来吗?”
这话不假,当年温皇后去世那天,正德便已知晓此事。
他没有追问,自然有道理。
“。。。。。。”杨雪灵眯着眼睛,叹了口气。
江美人怔了怔,语重心长地劝说:“我明白太女的心情。身为女儿,心系母亲,人之常情。”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凑近杨雪灵身边低语,“太女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当心错了方向。”
杨雪灵侧头望着她:“你的意思是,真的有人做了手脚。”
“这我可不敢胡说。”江美人起身笑笑,“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太女,此地阴冷,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嗯,我知道了。”杨雪灵微微颔首,目送她离开。
。。。
回到怡华殿,杨雪灵坐在桌前,双手托腮,垂眸盯着桌上的玲珑簪,回想江美人的话,自言自语地嘀咕,“若不是她,那会是谁?和这个簪子又有何关系?”
如兰悄悄走过来,低头看着簪子,“或许和这个簪子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皇后娘娘当年随手放的,宫人们不敢动,只当是娘娘的心爱之物。”
“婢觉得如兰说得对,”夏荷一边整理书桌,一边抬头看她们,“殿下,您这几日为了皇后娘娘的事,总是睡不好,不如出去走走?”
殿外阳光普照,晒晒太阳,有助睡眠。
静了一会,杨雪灵才说:“给我梳男装,我要出宫。”
“要见冯少师?”夏荷笑着问。
如兰笑脸如花:“婢这就给殿下梳妆。”
一日不见冯司尘,杨雪灵心里就空落落的。这几日宫外送来的消息,总说他很好,但她知道,训练新兵的他,一定很辛苦。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她要时刻关心他的心情。
莫要令他寒了心。
不然可能又要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