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可怖的魔兽和穷山恶水的确有,但绝不在人们的日常生活范围里。
“如何?”紫鹊笑嘻嘻问,“我们魔界是好地方吧?”
小月重重颔首:“确如紫大人所言,修仙界对魔界无疑是刻板印象。”
只是出于仇恨和恐惧的污蔑,毕竟多少人一生也没机会来魔界亲自看一看。
但紫鹊却说,其实也并非一直是这样的。
过去十多年,风气其实很糟,生产力也不行,尤其是受万殇和鬼麟荼毒最深的夜曜城。
是两主登基后颁布一系列政策,激发活力,且各行业和生活各方面都有规矩,令行禁止,违反便按交由魔律司,按刑典论罪。
相关政策和行事规范最早从墨城开始推行,也就是原先的晚渊城。
此城是离裂谷最近的大城市,是数年前他们拿下的第一座城,自然着重经营。
从墨城开始,每打下一地便继续推行政策,不断辐射,夜曜城反倒是最后推行的几座城之一。
紫鹊笑着对小月说,当年她师兄对墨城百姓的原话是:听话者能活,忠诚积极者有赏,违令者重罚,反叛者死无全尸。
简单明了,却有效。
而军中远比普通民众要守的规矩更严苛,唐墨和黎未晞认为军纪若乱,很大程度是因上行下效。
于是他们的军队奉行连坐,且将领的惩罚力度比一般兵卒重许多。上级便能管好下级了。
罚起来是真狠,死后还得当魔兽的夜宵。但真该赏时,两主也从没拖欠过,很是慷慨。
紫鹊对小月眨眨眼:“你可知我任魔律司司命以来,处置过最多的犯人是哪一类吗?”
后者好奇问:“叛徒或战犯?”
“都不是。”紫鹊摇头,“是不听话、不肯配合、以身试法的民众,以及魔律司的前身——典狱殿的所有人。”
小月愣了。
“当初嫂子命我为典狱殿判官和魔宫近卫长,我需整顿旧制并立威,恰巧典狱殿原先所有官员都瞧不上我。”
“大臣们也觉得我年轻,又是外来户,世家仍幻想旧朝可笑的习惯,想推自家人上位,暗中掌握魔宫方方面面的权柄。”
紫鹊漫不经心道:“都不乖啊,阴奉阳违,我便独自将典狱殿所有人带到闹市,当众就地格杀。”
“那之后,自然有不少大臣和世家弹劾我,但随即而来的便是师兄和嫂子的清洗。清洗后,魔宫改革,破旧立新。”
说罢紫鹊摊手,一团血液如游鱼般盘踞于她掌心。
她对小月笑了笑:“于是现在从朝堂到民间,所有人都乖了,典狱殿也成了崭新的魔律司。只是几乎没人叫我紫司命,仍以判官唤我。”
小月久久才回神。
“紫大人,敢问…您修炼多少载,修为几何?”
“修魔十三年,已入化神。而刚入魔界时,我只金丹。”紫鹊微笑着,“师兄当年常说,唯强者才有站着说话的权力。”
“主君所言极是。”
“嗯哼,魔界本就残酷,那想管好这片地、这些人,便必须是最强最狠的那个。我们立了威让所有人都不敢违背,又让他们看到政策和守规矩的好处,远超过去的实绩,以及未来的希望。”
紫鹊调皮一笑,指向夜曜城繁华的街巷:“上下齐心,便有了你眼前的一切。真想让你看看朝会是什么样。”